漪雲一向最珍視容顏,難怪會心有餘悸,若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哭也得哭個半死,因此玉言搶了她的飯碗,她不但不著急,反而感到慶幸,覺得老天保佑,讓自己逃過一劫。
不管她怎麼想,玉言反正是放心了,她應付雍王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沒精力應付其他人的暗箭了。
漪雲經此一事,因歎道:“我算是明白了,那些高門華第出來的公子,哪怕外表再光鮮亮麗,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不是身體有毛病,就是心理有毛病。我本來想找個這樣的良人托付終身,哪怕做妾也無妨,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該另謀出路去。”
“那你就找個寒門子弟囉?”玉言笑道。
“那可不成,誰知道他何時飛黃騰達?若長久不如意,豈不拖累了我一輩子!我呀,就隨便找一個中等八樣的人家,錦衣玉食地過一輩子,也就算了。”漪雲柔嫋地舒展了一下腰肢,覺得以自己的美貌不在話下。
這可惜這世上不是單靠美貌就能成事的呀!玉言暗歎。
如今她跟漪雲的關係變得很和緩了,漪雲時不時還向她發出幾聲真心的喟歎,這是好事,證明漪雲漸漸將她當做朋友。她卻也為這位朋友擔心,漪雲的心氣太高,加上有初塵的前車之鑒,總使她生於憂患,時時想著脫離苦海。隻可惜她太急於求成了,自己又不肯屈就,玉言總擔心她會做出傻事——女人在情誌狂熱的時候,總是容易為人所騙,她希望漪雲能保留這一份聰慧,不要誤入歧路才好。
當然,世上的事不是擔憂就能解決的,該來的遲早要來,譬如說,金玉璃還是知道了。她不知從何處聽說自己的丈夫在外狎妓,叫一個煙花女子迷得神魂顛倒,立刻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身後還帶著一大幫侍女,看樣子是要大幹一場。
青姨早笑吟吟地上前攔住,“這位夫人,你是來閣裏找相公的嗎?很抱歉,這會子姑娘們的生意還沒開張呢,你相公不在這兒,還是往別處尋去吧。”
金玉璃正在氣頭上,照臉便啐她一口,“誰跟你這老東西廢話!你們這裏是不是有一個叫玉顏的狐媚女子,快叫她出來見我!”
青姨可不是吃素的,雖然知道金玉璃的身份,不敢正麵跟她相抗,她卻也不肯白白咽下這口氣,便插著腰道:“我們倚翠閣是做男人生意的,可不是供你們這些貴婦撒潑的地方,姑娘們老老實實賺銀子,你也別來找麻煩,有這閑工夫惹事,不如回去把你家男人看嚴實要緊!”
金玉璃氣得頭發倒豎,她一擺手道:“給我搜,務必要把那賤蹄子搜出來!”身後一幹仆婦素來懼她威嚴,立刻一擁上前。
青姨亦不肯示弱:“姑娘們,她們想在這裏撒野,咱們可不能由得她!”她大手一揮,一群花花綠綠的姑娘從四麵八方圍上來,笑嘻嘻地占滿一院子。原來她們也是見過些世麵的人,不但不覺得害怕,反而認為有趣。
兩方大打出手,金玉璃帶來的仆婦雖然健壯,終究是凡人,耐不住倚翠閣人多勢眾,兩幫人揪在一起,鬧得不可開交。
正自沒個分曉,玉言忽然嫋嫋婷婷地自小樓上走下,“你們在做什麼?”
青姨見到她來,立刻堆出一臉笑,“玉顏,你來了。”
金玉璃百忙中聽得這個名字,立刻來了精神,她氣咻咻地衝出眾人的包圍圈,頤指氣使地走上前去,“原來你就是那個狐媚子,我倒要看看你長得什麼模樣!”她一看清玉言的臉,自己不禁愣住了:“怎麼是你?”
玉言向青姨道:“媽媽,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來跟這位夫人談談。”
青姨早已知曉她們兩個認識,心領神會地帶著眾姑娘下去,獨留她們兩個站在院裏。
玉言看著對麵的金玉璃,發現她老得很快,她今年不過二十,眼角已經顯出深刻的紋理來,兩道嘴角嚴厲地撇下去,可見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一個人的麵目跟心境是有很大關係的,她如今眉目間透著一股戾氣,時時刻刻仿佛有深仇大恨,這一點倒是跟她的丈夫很像。
這是她的親生姊姊。玉言歎了一口氣,道:“夫人願意來我屋裏喝杯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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