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番外一(2 / 3)

玉桑一怔,隻見稷旻一身錦衣華裘從屏風後走出來,神色淡然:“本王已聽清。”

玉桑:……??

江鈞笑笑:“老夫說的,難免叫你覺得是刁難阻撓,那桑桑親口說的,你可認?”

玉桑忽然想換個世界重新生活。

稷旻麵不改色,甚至含著淺淺的笑意:“本王明白。”

他抬眼看向矜持的別開臉望向一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玉桑,輕笑一聲:“那便讓本王慢慢走禮數,慢慢準備。待到時機成熟,便來迎娶。”

稷旻走時,江鈞難得大度的讓玉桑送他。

玉桑幹笑著應下,與稷旻一道出門。

稷旻氣定神閑,玉桑如芒在背。

“方才那些話……”

稷旻轉頭看她。

玉桑忙道:“那些話都是……”

“都是實話。”稷旻順道接口。

玉桑:不,你別這樣。

待走到門口,稷旻側身麵向玉桑,輕輕笑了聲,並不見怒。

“你說得對,但著個親王虛名,權勢皆虛,家財微薄,是該先準備準備,再行成家。”

玉桑輕輕抬眼,一雙烏溜溜的眼盯著他,默默觀察。

稷旻微微傾身,與她麵對麵:“宅子,多大比較好?”

誒?

見她怔愣,稷旻耐性道:“既然要踏實務實,就實得徹底些,具體要什麼樣的,要多少,我得有個數。”

玉桑抿出笑來,又竭力忍住,故作正經:“那……還是大些好,我出門太久,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想到處走動,最好有那種大大的宅子,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窩在宅子裏玩兒都不會膩最好!”

稷旻由始至終都含著淺笑,仿佛她此刻要他在天上造個天宮,他都甘之如飴。

已經運用自如的左手撫了撫她的鬢發,稷旻鄭重如起誓:“好,就要那樣的,你等我。”

玉桑點頭,手從毛茸茸的袖口伸出來,摸了摸他的臉:“嗯,等你。”

稷旻微微偏頭,主動蹭了蹭,心滿意足。

……

很快,譽王殿下再掀壯舉。

在未婚妻死而複生後,他竟將用全部家當建成、據說是用於紀念未婚妻的觀星樓改為悲田坊。

所謂悲田坊,是救濟貧民之所,亦可收留無家可歸的老人幼童亦或病患。

此舉一出,民間對譽王更是讚賞不已。

然而,此刻的譽王已沒有功夫去品味旁人的讚美。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好不容易盼回嬌妻,理當加緊操辦婚事甜蜜一番時,他皇命一背,瀟灑南下。

彼時,第一條漕運線已初步成型,接下來便是完善和開拓。

與此同時,漕田共治也有了顯著成效。

稷旻自請南下,繼續完善這兩大要務。

於是,在某個晴空豔陽的日子,當一眾農官跟著昔日的太子、今朝的譽王一道挽著褲腿下田,又滿腿泥濘的從水田裏上來時,忍不住聚在一起議論。

怎麼來咱們這兒了?真的隻是為了革新農事嗎?

聽說譽王殿下剛剛辦完廢皇子稷陽通敵賣國的事,現在來咱們這兒,不會是我們之間出了一個內鬼吧?

古剌不都打趴下了嗎?還有奸細混跡在我們之中?我們一群農官,有什麼好打探的?

也許是想偷學我們的種田知識,也實現一回增產?畢竟吃飽了才能再打仗啊!

還打呢?古剌都被瓜分了,大概隻有等著遺落民間的皇子搞事了吧……

“你們在說什麼?”男人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熱絡八卦的農官們。

眾人一回頭,紛紛一個激靈,比看到譽王還緊張。

“韓司卿,我、我們沒說什麼。”

明明才開春,日頭卻烈得很,一眾州中農官汗流浹背,不知是被日頭曬得,還是被這兩位同臨本州的大佛給夾擊著嚇得。

是了,原本司農司的事是廢皇子稷陽參與,韓唯協助。

後來稷陽身死,韓唯放著京中高官厚祿事少權多的大官不做,自請下放,哪裏累就往哪裏跑。

好巧不巧的,這回,他撞上了同樣來找事做的譽王殿下。

韓唯出身大族,既有世家權貴的背景帶來的底氣,也有他見慣魑魅老練狠辣的手段。

凡他監管之事,其下無人敢造次,更別說渾水摸魚打哈哈。

眼看著上峰臉色沉冷,顯然是對這個答案不怎麼滿意,幾人眼神流轉,然後又用眼神選出了一個代表出來問話。

與其戰戰兢兢,不如問個明白。

“敢問大人,譽王殿下此來,是否有大案要案偵辦?畢竟是親王,豈能親自耕作勞累?更何況……”

更何況譽王殿下還比常人少一隻手。

“……下官等已作阻攔,可攔不住,不知大人可有什麼指教?”

親自找事做?

韓唯一身工整官袍,負手而立,遠遠看著田間指揮若定,忙的滿頭大汗的男人,冷笑一下。

少頃,他冷聲道:“不必在意,殿下如何吩咐,你們如何做就是。”

這話像是回應,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韓唯本是想來田間看看,但稷旻在這,顯然用不上他了。

轉身離開時,他忽然低語一句:“他可不是白幹的人……”

果不其然,這一年的秋收,在漕田共治解決灌溉問題和農具及原種改良的多種作用下,多州都有增產消息傳入京中,加之漕運線通暢無阻,這一年的財稅上收順利,明明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國庫卻如願充盈起來。

也是這一年,譽王載功而歸。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推諉任何賞賜,亦在京城最好的位置,安置了一個舒適的大宅。

不為別的,隻因這位用勤勞的汗水換取聘禮的譽王殿下,他要成親啦!

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嘉德帝案例賞賜,可轉身回了皇後宮中,夫妻二人一合計,分別從自己的私錢裏湊了一份更豐厚的,算作長輩對晚輩的心意。

稷栩不知從哪裏聽到風聲,踩著夜色趕來,悄摸摸的也添了一份。

稷旻來後,看著這份足以養她十輩子的積蓄,在鄭重的謝過父母後,默默地收下了。

稷栩看著稷旻麵不改色的把東西拖回去,感慨道:“兒臣誠然是真心相贈,但私底下其實以為皇兄會推拒,還想了好些說辭,沒想到……”

嘉德帝握著皇後的手,哼笑一聲:“男子成家立室,開枝散葉,肩上的責任和重擔就多了,哪裏都得用錢,也隻有你皇兄踩在這個關口才能體會,你怕是還不懂。”

稷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趙皇後插話:“說這些做什麼,都是些身外之物,若能叫旻兒過的順遂安心些,給了便給了。”

父子二人一臉“那當然”的表情,還沒接下文,趙皇後忽然盯住稷栩,率先轉移話題:“話說回來,小五,你父皇話粗理不粗,叫你準備選太子妃,你近來似乎沒了動靜。這一次,母後可沒有做主替你選,你到底有沒有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