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姨很意外,外甥態度咋這麼好呢。不過,這是要幹啥去啊?她們才到,這怎麼就要走了。
無奈朱興德再沒空搭理她們一家人。不,準確的說,是她娘家人全都沒空理她。
此時,朱興德的幾位舅舅,正指著院裏院外的鄉親們給外甥介紹道:“那麵蹲牆根兒下的,你應該叫二舅,和咱家正經的沒出五服親屬。”
“這位是你三奶奶,你娘還在時,最稀罕你三奶奶家後院種的野莓。有那麼幾年,你三奶奶家的野莓,全進了你娘的肚。”
尹老太太扯過一位沒牙的老太太,給朱興德介紹道。
朱興德也笑著說:“三奶奶,我瞧您身體很硬朗啊。嗯,我回來了,這是我媳婦,三奶奶瞧瞧。”
三奶奶眼睛都看不清了,卻不停點頭道:“好,好哇。”
三奶奶的兒女在旁邊很著急,心想:娘可真是糊塗了,咋不知道多說幾句客套話,就知道不停說好。
然後尹大姨就眼看著她大外甥,一邊和各種鄉親們打招呼,一邊帶著族長、裏正,甚至、那是亭長?
艾瑪,他們鎮上的亭長咋也來了呢,她和兒子急忙對視一眼。
亭長還在她外甥一左一右跟著,正邀請朱興德要同車坐。
尹大姨問:“誰能告訴我,這是要做什麼去?”
幾位娘家嫂子可沒空搭理這位大姑姐,她們在著急換衣裳。
還要四處去借,待會兒上香燒紙要用的白蠟燭等物什。
家裏雖然準備了些過年要燒給祖先的紙錢,但是大外甥眼下是什麼身份,又有這麼多人陪同要看著,那點兒哪能夠用。可不能在這種節骨眼兒被人講究,不用她們男人囑咐,她們自個就清楚,這種時候不能摳搜,這是臉麵的問題。所以得出去多借些。
裏正指揮道:“快,村裏有車的,將車全拉出來用來載人。”
族長是呼出濃重的酒氣,掐腰喊道:“尹氏族人的後生們,都跟車走,都跟我走。”
就這麼的,尹大姨及其一家老小還沒搞清楚是咋回事兒呢,從車上下來,又重新爬上了車。
遠處一看,烏泱泱的一眾車隊,直奔朱興德父母當年去世的地方。
……
撲簌簌的雪花還在下著,隻是沒有朱興德他們來時那麼大了。
此時,朱興德獨自站在眾人前,正望著他父母出事的斷橋。
目下,那斷橋還沒有接上。
十幾年時光過去,殘橋斷壁看起來更顯冷清。
當白燭早已燃起,火盆已經擺好,朱興德高大的背影才動了動。
他轉身朝後走了幾步,向人群伸出了手。
亭長很是動容的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另一邊,尹老太太也含淚上前,將手遞給朱興德。
不該破壞氣氛的,可表哥尹大河實在看不過眼了,將尹老太太的手,一邊尬笑著給拽了回來,一邊貼近小小聲嘀咕道:“姥姥,表弟不是要扶你。”
啊?
亭長比尹老太太更尷尬。
亭長縮回手,眼睜睜地看到朱興德從他麵前走過,走到親戚間,然後握著人家媳婦手走了出來。
朱興德和左小稻並肩跪下燒紙錢。
朱興德望著斷橋方向心想:喵喵尒説
爹、娘,兒子早些年就想過,要來看看你們當初沒的地方。
今日,兒子帶你們兒媳婦回來了。
爹、娘,兒子還算沒給你們丟臉。
這些年,在沒什麼能耐的時候,兒子有認認真真做事,為的是讓自己的妻女能吃飽飯。
在兒子稍稍能掙些錢時,兒子在讓妻女吃飽飯之外,有盡量去護住那些對我好的人。
我爺,我嶽父嶽母,我的兄弟,我媳婦的妹子們、妹夫們,這回是外婆。我有卯足力氣去護住他們。
這都是自家人,熟識的。
而接下來,可能是因上過死傷上萬的戰場,給了我太多的震撼,我竟然變了。
但我覺得,我是在變好。
爹、娘,我想著,如若我能擁有更多的能耐,我還會盡量去做到對更多陌生人好。
即使我朱興德,往後隻能幫幾個人。
一點點的,幫村裏人。
幫助為西山鎮出行方便,將眼前這個斷橋修上。
我想,你們會更稀罕那樣的我,那樣的我,也才是真正的好兒子。為此,接下來我會努力的。
朱興德和左小稻在火光的照耀下,齊齊向斷橋方向磕下了頭。
。您提供大神YTT桃桃的我全家都帶金手指格格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