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們齊齊看了眼隔壁桌的四個孩子，最後把目光放到看戲的白芨身上。
老爺子本性一露，幹脆不裝了，不斷用筷子點著對麵的學生，“我說，你這些年是不是當皇帝當傻了，放著個這麼好用的人不管，居然讓她當個勞什子親王，這不是瞎胡鬧嗎？”m.X520xs.Com
“您以為朕不想，可這丫頭天生就是個憊懶貨，不得徐徐圖之？”
“哦，有成效？”
“差不多，若是您能搭把手，會更穩當些。”
“可。”
白芨：……
真不愧是親師徒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脈相承的黑心黑肺。
“要不，您二位換個地方聊？”
當麵被懟，老先生不怒反笑，端起杯子一本正經地賠了個不是。
“還請大小姐勿怪，老頭子是怕我這徒兒昏了頭，想七想八顧慮太多。現在看來，倒是老朽想多了，他不是不想，而是本事不夠。”
麵對君王還能這般鎮定自如，毫不在意身份，這丫頭的底氣太足了。
也難怪逆徒在淮寧待了足足半年之久，傳言不虛。
有生之年還能再得到長輩關懷，此時宋繼興內心的感覺很奇特。
隻是這個老頭子功力比以前更深了，更不著調。
“老師，跟朕去常山吧。”
“不了，最後幾年，為師想好好陪陪家人。”
白芨簡直聽不下去，端起碗筷直接走去了小孩那桌。
這一天天的就不能好好吃頓飯？
京城到常山不過幾百裏地，坐車也就兩天的工夫，整得跟什麼似的。
老狐狸互相飆戲，絕對沒好事。
“娘？”
小四發現親娘突然坐到了身邊，小小地吃了一驚。
她不由得轉過頭，看到祖師和爺爺的手都停在那裏，忍不住捂嘴笑了。
“季公子、季姑娘，吃飯吧，讓他們說自己的。”
白芨用公筷給客人夾了點菜，隨後看向幾個小不點，“快吃吧，你們不是準備去找姑父要喜錢的嗎，去晚了可就沒了。”
“哦。”
“多謝王爺。”
季家兄妹腦子暈乎乎的，親眼看到一個敢當眾不給太上皇麵子的存在，這比看到老祖宗大變活人還吃驚。
隔壁開席開得正歡，隻喝了三杯酒的師徒相對無言，眼中盡是無奈。
“老師，您也看到了，這丫頭吃軟不吃硬，您的戲太過。”
季老先生點點頭，好好在心底總結了此次的經驗教訓，臉色隨之正經了幾分。
“陛下，您收到消息了吧，北境多地大雪，聽說京城的雪都能沒過膝蓋了。”
宋繼興隻收到了京城及周邊的消息，具體哪些地方有災情，目前還沒收到確切的信。
不過連江淮都下了幾場暴雪，更北邊的地方可想而知。
“老師，您想說什麼？”
“為師是想提醒你，今年不比從前，但凡有點家底的人家基本都用得起炕，這是給那丫頭造勢的好時機。”
“這事不用我操心，承業會做好的。”
“嗯？”老爺子發覺對麵的人不是在開玩笑，分外驚訝，“你守了一輩子，臨了怎麼如此灑脫？”
“孩子總歸要自己走路的。”
“是啊。不過，你要是真不管事了，那有件事我倒想和你說說。”
說著，多年未見默契卻絲毫不減的兩人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引得幾個孩子頻頻向那邊看過去。
白芨頭都沒回，但架不住五感敏銳，將兩隻老狐狸的小心思聽了個七七八八。
她用眼神叮囑同樣能聽到一些內容的閨女不要聲張，隻當什麼都不知道。
小四乖乖點頭，站起來給白斯澤夾了好大一筷子魚，隨後笑眯眯地看著對方吃了下去。
嘿嘿，二哥，你吃了我夾的魚，以後要還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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