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修改19點25分到21點36分的對話內容，按我輸入的文本覆蓋替換。”辦公室裏，白霍對自己的電腦發出指令。
“覆蓋替換進度1％。”
“覆蓋替換進度100％。”
“已完成。”
白霍關掉電腦上彈出的已完成指令，又對電腦的操作曆史進行刪除。他做完這一切時，有人敲響了他的玻璃門。
玻璃門外站著一個和他穿著同樣白袍的女人。不同的是女人的白袍上別的是銀色三級徽章，白霍的則是金色三級徽章。
在守夜人組織裏，外部和內部有嚴格的等級製度。
外部都是普通的守夜人成員，實習持有白色羽毛筆，正職則是金色羽毛筆。正職工作五年以上配發銀色徽章，為銀色一級，此後每五年升一級。升至銀色三級後，才有機會進入組織內部工作。
內部的升遷製度更為嚴苛。銀色三級到金色一級需要在內部工作十年以上。金色一級及以下都可以靠熬資曆得到，金色二級則需要本人為組織做出傑出貢獻。
金色三級幾乎是內部升遷製度的天花板，代表著組織成立之初就存在的成員。
金色三級也構成了守夜人組織的核心管理層，他們擁有的能力和權力都是其他人想象不到的。從組織成立之初，守夜人組織的金色三級一直隻有那十餘名。這也代表著，他們都是存活百年以上的“非人類”，身體狀態幾乎固化。.伍2⓪.С○м҈
從白霍養育白音開始，他就一直是那一張娃娃臉，歲月絕不會在他的臉上刻下痕跡。為免引起鄰居的懷疑，他隻能每隔幾年帶著白音搬家轉學，並對原來認識他倆的人下遺忘咒術。
女人走進白霍的辦公室，板著一張臉：“預創大人讓您去找他一趟。”她用的是尊稱，語氣卻冷若冰霜。雖然她是銀色三級，但作為守夜人會長預創的秘書，她的態度就代表著預創的態度。
預創性格古板，做事守舊，最看不得白霍這種整天嬉皮笑臉的人。他看白霍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哪怕在執行“零”計劃的過程中，隻要是白霍的提議，預創基本都不會給予通過。
白霍嗤笑一聲，拿著一疊資料走向預創的辦公室。
白音回去上學的第一天就碰到隨堂測驗。
多虧了慕綏平時的輔導，還有送她的筆記。卷子上選擇題會做前麵幾道，填空題後麵兩道靠猜。
最後那幾道大題，她把她背過的所有公式都寫上去了。不知道能得幾分，但肯定比她剛來十三中時的成績好。
遇到不會的題目時，白音下意識想看慕綏，但慕綏的座位空蕩蕩的。
交卷後紗織跑過來找白音玩。雖然慕綏的座位空著，她也沒坐那。班上的人都知道，慕綏這人有潔癖。平時看起來很溫和，長得帥又文質彬彬，誰碰了他的東西他寧願都扔掉再買一套新的。
“你從醫院回來以後怎麼老盯著班長的了。”紗織伸出手在白音眼前晃晃。
“我想問他題來著，班長請假了？”白音一邊拿出一盒泡芙和紗織享用，一邊問。
紗織點點頭：“好像請的時間還不短。老師隻是提了一句，沒說具體什麼原因。”
白音看了看微信，那天她發給慕綏的消息，慕綏隻回了一個“是”，然後就沒下文。白音還說等回來學校以後請慕綏吃飯，現在人都見不到。
“你休假回來我請你吃飯，地方隨你挑。”有兼職工資保底的白音十分大氣地給慕綏又發了一條消息。
過了很久，久到白音都放學回家開始寫作業了，那邊才回複。
又是一個簡單的字：“好。”
收到回複後，白音滿意地回複了一個握手表情，放下手機繼續瘋狂對作業進行輸出。物理的磁場題是什麼絕世難題？她寧願滿街溜達追蹤黑氣，也好過做這個。
神啊，帶我走吧。能聽到對神祈求的人，幽怨地呐喊著。
一隻焦黑的手離開了手機屏幕。手機屏幕的光，暫時照亮了室內的一隅。
黑暗無窗的房間裏，慕綏正靠牆縮成一團。房間裏開著足量的暖氣，溫度堪比汗蒸室，可他身上卻還裹著一條很厚的毛毯。
他臉上不再是平日裏淡定從容，仿佛天塌下來還能直接無視的神情。他麵目猙獰，汗水和眼淚一同流下，麵容上有數不清的黑氣正在湧動。它們時而如炊煙嫋嫋吹起，時而又像一根細針一樣深深地從他的喉嚨、眼睛、耳鼻貫穿而過。
其中流竄得最厲害的那團黑氣就是他去救白音時吸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