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從小黑屋離開不久,又有一個人到了這裏。
他滿身酒氣,手裏拎著根手腕粗的木棍,正站在小黑屋門口粗暴地捅著鎖眼。
喬露本以為是白音去而複返,驚喜地看著門口。
門開後,借著梁上的燈光,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身影站在那,正用一雙鷹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喬露的目光落在廚師手裏的大木棍上,害怕得瞪大眼睛。前兩天她就是被這木棍打得頭破血流,現在臉上身上還疼得厲害。
廚師一步步朝喬露靠近,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喬露身前,一隻手油膩地摸上喬露的臉:“如果你敢叫出聲,我就活活打死你。”
見喬露乖乖點頭,廚師滿意地笑了。
片刻後,他肥胖的身體趴在了幼小的身軀上。廚師卻沒發現,身下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氣息。就連身體都漸漸冰涼,幹癟萎縮,摸起來猶如一具白骨。m.X520xs.Com
片刻後廚師一臉饜足地起身,還沒等穿好衣服,就一頭栽倒在了喬露身上。
白音按取鑰匙時的方法如法炮製一番把鑰匙還回去後,和四人聚在了辦公室。
白老師有挑燈備課的習慣,被人問起,也有理由解釋。
慕綏他們幾個先到了辦公室,白音來時,看到慕綏的眼鏡被放到一邊,而慕綏正在用濕巾不停地擦臉。看那勁頭,仿佛要把臉皮都給擦破。
“你怎麼一直在擦臉?”白音覺得慕綏有些奇怪。
宋昭終於憋笑憋得忍不住:“他被院長親了,就在左邊臉上,剛還有口紅印子。你來晚了沒看到。”
慕綏機械般地繼續擦臉,眼神看起來有殺人的衝動,連帶著看宋昭的眼神都不善起來。白音趕緊拉住他擦臉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等事情查清楚,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
“嗯。”慕綏看了眼白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眼裏的殺意漸消。轉眼間,又恢複成“言念君子,溫其如玉”的模樣。
宋昭被慕綏剛才的樣子嚇到,不敢吭聲,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要不是慕綏也有卡爾迪之結,她都要懷疑慕綏是不是鬼氣混入他們中間。
“蘇梨梨和晚歌的檔案都在這了。”向宜年拍拍檔案上的灰塵,把裏麵的資料都抽出來給幾個人傳看。
這兄妹倆是兩年前被送到孤兒院的。據說當時他們家裏煤氣泄漏,發生大火,養父母全都葬身火場。晚歌僥幸撿回一條命,但是半張臉重度燒傷,聲帶也在火場裏受損,從此不能說話。
唯一躲過一劫的,隻有那天跑出去玩的蘇梨梨。
火災發生後,周圍的鄰居都說是報應。
這夫妻倆在鄰裏間的名聲不好,趾高氣揚又小肚雞腸,逮著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破口大罵。那罵聲從街頭走到街尾都能聽見,打罵孩子更是常有的事。
蘇梨梨是他們“撿”來的第一個孩子,晚歌是第二個。
說是撿,但是拐是買誰又說得清楚。
隻是那年頭,鄉裏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也不想管他們家這檔子破事。養父母那邊也基本都是一些遠親,對這兩位極品親戚的事避之不及。
火災最後被定性為意外事故,事情發生後沒多久,兄妹倆就被送到了孤兒院。
在晚歌的鑒傷報告上,除了燒傷,還有被家暴的痕跡。
向宜年聯想到宋昭玩的恐怖遊戲,說道:“不會這麼巧吧,他倆的養父母家發生火災,孤兒院的結局也是火災。”
宋昭思忖片刻:“晚歌和蘇梨梨,都不排除有放火的可能。我覺得蘇梨梨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隻有她恰好不在家,她恰好一點事沒有。但她現在也才八九歲,兩年前,還是個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得到?”
“也不一定,不要這麼早下定論。”慕綏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之前看過一個新聞,一個小女孩因為爸媽生了一個弟弟,重男輕女,最後放火把全家都燒死了。”
小孩子的惡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惡”。這是一種完全不加掩飾,發自人類本性的“惡”。
這種惡的尺度完全超乎人的想象。比如無視生命的可貴,隨意踐踏。更加不要說那些給予他人自尊、尊重等長大了才會懂的東西。
尤其是蘇梨梨和晚歌,還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飽受精神和□□的摧殘。
教育對他們來說,是奢侈的東西。
他們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學到的就是什麼。自私、任性、殘忍、沒有同情心和同理心的孩子不是少數,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誰都無法想象。
幾人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白音卻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去找一趟趙院長。”
“咚咚咚。”白音敲響了趙院長房間的門。
“誰啊。”裏麵傳來一個故作嬌媚的聲音,聽得白音靈魂都抖了三抖。趙院長怕不是以為,來的人是慕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