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不相信很多東西,但卻相信人的本能,如果一個人可以克服自己的本能去保護你,那麼你在對方的心中必定是要比命還要重要的存在,上一次,秦寧輸的徹徹底底。
這一次,秦寧贏了,但卻並沒有多開心。
有鮮紅的血液滴在她的身上,她的呼吸間盡是腥甜,她被人護在身下,不清楚狀況,但卻能察覺到身上人的巨大痛苦。
血液從喉管往上翻湧的感覺讓陸煥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含混不清,但他還是努力的說著話,他說:“你看,你也沒有那麼失敗對不對?是真的愛你。”
秦寧在意的是什麼,不是陸煥之曾愛過秦子凝,她在意的是陸煥之對她的愛比起秦子凝的一文不值,遇到危險時,陸煥之會在第一時間去照顧秦子凝,而看也不看她,那一幕成了困擾秦寧很久的噩夢,在這個噩夢還沒被治愈時,僅僅憑著幾張所謂的證據和幾個人的片麵之言,陸煥之便給她定下了罪名。
總是這樣,總是在秦寧覺得陸煥之已經有些在乎她的時候,陸煥之就會用實際行動來打秦寧的臉,陸煥之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告訴秦寧,你並沒有那麼重要,你比起秦子凝什麼也不是。
比不起,比不過,秦子凝活著的時候,她尚且沒有辦法和對方相提並論,更何況是如今,秦寧很少品嚐到什麼叫失意,從小到大,她想要的,基本都靠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唯獨陸煥之,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可到頭來品嚐到的隻有濃濃的挫敗感。
她在陸煥之這裏將失敗和挫敗盡數嚐了一遍。
哪怕秦寧自認自己是個名副其實的樂天派,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人太失敗了,否則陸煥之又怎麼會這樣。
但這些話,秦寧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但不提卻也不代表這些東西就不存在了。
直到今天陸煥之的這句話。
車廂裏的縫隙太過狹小,小的連彼此的呼吸也清晰可聞。
“別害怕,沒事的。”
陸煥之安慰秦寧。
隻是他的聲音聽起來著實是沒有多少安撫性。
秦寧從未曾像此刻一樣覺得時間難熬,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變得一片模糊,讓她再沒有辦法看清一切。
陸煥之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聲音,不管秦寧怎樣叫對方,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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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非常嚴重的車禍,隻要是見了當時車輛損毀的人就會這樣說。
可就是這麼嚴重的車禍,秦寧也隻是受到了一些輕微的擦傷,她被陸煥之保護的很好。
護士步履匆匆的自手術室裏而出,又走進。
秦寧坐在長椅上,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麵亮著燈的手術室。
整個走廊除了護士偶爾走過發出的聲音再無其他。
“去封鎖消息,這件事不能傳到國內。”良久之後,秦寧才開了口。
劉權點頭應了一聲,對著自己身邊的屬下交代了幾句。
“我們的人已經在和當地的警方進行交涉,初步判斷,這場車禍應該是當地的一夥黑勢力所為,至於原因,則還在調查。”
劉權和秦寧彙報著當前的情況。
很明顯的事,哪怕如今的秦寧還未嫁給陸煥之,但陸家上上下下卻早已經承認了秦寧的身份,這麼說吧,陸煥之未來的另一半可能不是陸家的內當家,但陸家的內當家一定是陸煥之的另一半。
就像是秦子凝,哪怕陸煥之再怎麼喜歡,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任何在陸家的權利,而秦寧則是不同,陸家的一切沒有她不能動的,陸家的人沒有她不能用的,這也是為什麼秦子凝會恨極了秦寧,試問,若陸煥之是真的喜歡她,是真心愛重她,又怎麼可能給秦寧的比她還多,表麵的維護又有什麼用,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誰不知道給誰的東西更多,便是喜歡誰?
陸煥之受傷的消息不能傳到國內,尤其不能在這個敏感的期間傳到國內。
這是一場很漫長的手術,一直到淩晨,原本緊閉著的手術室才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