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這樣了,現在是秋天。”柳飛用結實的手臂攙扶著她。
“琪琪,你知道嗎?你這樣讓我好心痛,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還能怎麼樣,你說我該怎麼樣,在最高處跳下來了解自己嗎?那樣也好,什麼牽掛都沒有了,不用想死去的老爸,也不用想那殺千刀的龍隱傑。”她大聲的對他訴說著壓在心底的悲憤,眼淚一下子充塞了眼眶。
是的,一肚子的壓抑壓了這麼久,是時候發泄了。
柳飛一下子抱緊了她,“不要這樣子,我受不了你這樣子,生命並不能承載什麼,詮釋什麼,展示什麼,無論你爸爸是在自己的生命旅途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你都應該接受,有誰不想自己的一生平坦無阻?又有誰想跟自己的親人天各一方。事實就是事實,你為何不試著去接受它,麵對它,而要一再的自己折磨自己?
江可琪感覺到柳飛因哽咽而發出的聲音,她知道,他想自己的爸爸媽媽。是啊,自己不應該讓這可憐的孩子再未她操心,未她憔悴了。
她離開了柳飛溫暖的胸膛,對著他露出了難得一笑的麵容,“再不下去,夏天一過,馬上就冬天了,我喜歡夏天。”
柳飛又一下把她抱緊在懷中。
在柳飛的攙扶下,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對著鏡子擦著滴水的秀發,才發現鏡子裏麵的人是那麼的陌生:神情迷茫,兩眼暗淡的光芒,掩不住一麵疲憊的滄桑,“這就是我嗎?”她撫摸著臉輕聲的問自己。
“不是的,那隻是一個過客而爾,你還是往日的可琪,隻要你願意。”柳飛憐惜的望著她。
“謝謝你。”這一晚,她睡的很踏實,一夜無夢,從來沒有過的安靜。
柳飛還是習慣的伴在她的床邊,守候著她,看著睡夢中的可琪,柳飛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悄悄的落地,是時候該去解決所有的問題了。
白天的太陽有點灼眼,秋天難的有這樣好的天氣,往日的陰霾被溫柔的陽光一掃而淨。江可琪踏著歡快的步伐走進了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她,有猜疑,有高興,更多的是憐愛。同桌把頭探了過來,帶著疑惑的眼神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還伸手在她的額角探了一下,又在自己的額角探了探,“美女今天吃錯藥了還是中六合彩了。”
“去你的,我現在的樣子你不喜歡嗎?”可琪一推她。
“喜歡,不過病態中的西施突然好起來了,感覺有點怪怪的。”她摸摸腦袋,憂鬱中的可琪有一種西施般的美態。“不過我相信有人更高興,因為你終於還魂了。”同桌接著說。
“你說張雷嗎?”可琪一語道破了她心中想說的是誰。
“今天下午有籃球賽,你去看一下他吧,他一直都想幫你。”
江可琪也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張雷的確很關心自己,她知道那段時間,他是很想幫自己走出陰影的。她決定在下午的籃球賽裏,自己去為他加油。
學校的廣播裏傳出了“球賽在30分鍾後開始”的通告,可琪打算在球賽開始前先單獨會一會他,跟他說聲謝謝。剛走出教室,迎麵走來了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她要找的人——張雷,女的卻是她不想看到的人——徐玉鳳,他倆有說有笑的向著這邊走來,看樣子好像認識了好久。
江可琪剛想縮回去,卻被張雷一眼就看到了。
“江可琪。”他向著她的方向跑了過來,玉鳳也跟在他的身後,眼睛卻一直瞪著她。“她怎麼…….?”她難以想象可琪竟然會好起來。“老頭不是說她老爸死了嗎?昨天的她還是一副要死的樣子,今天怎麼看起來卻是充滿朝氣,一點都不像前些日子看到的那樣。”她感到很迷惑。
“你好。”江可琪很有禮貌的對張雷笑了笑。
“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像還不錯哦。”看著她一臉的陽光,張雷有點興奮。
“是嗎?謝謝哦,我現在已經沒事啦。”她明顯的感覺到身邊有一道犀利的眼光在看著自己。
“你沒事就好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她說,可是出來的卻這一句老土的慰問。
“張雷,我們走吧,球賽要開始了。”徐玉鳳拖起張雷的手,把他拉開了。她費盡心機才得到的東西,不會讓他又回到別人的懷中的,隻要是與江可琪有關的,她都要搶過來,不惜一切代價。那天在樹林裏,她知道,張雷已經不能忘記自己了,一個稚氣未脫的小男生,有著種種的衝動與熱情。隨後她每次都去看張雷的籃球賽,代替了往日叫聲最高的可琪的位置,又借意說要他幫自己補習功課,屢屢出現在他的麵前,總愛拉他到無人之處,給他上親吻課,她不會那麼容易他跑掉的。
可琪看著他們走出自己的視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來球賽已經不用去看了,她轉身向著大門方向走去。
柳飛坐在車子裏,看著江可琪款款的走出學校大門,他明白以前的她已經回來的。她又是那個好勇善鬥、頭腦冷靜的“冷鳳凰”了。
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起,柳飛在電話裏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蓋上電話,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這家夥,終於來電話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在心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