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而卿舞卻低下頭,沒有了勇氣麵對他,寧父冷冰冰的屍體仿佛在告訴自己,生命的脆弱,也許下一個,離開的就是自己了····想著唇上蕩起一抹生澀的笑容,“也許隻是好奇。”

“是嗎?”卿舞以為他會和自己說什麼反駁的話,而寧紹天卻是什麼也沒有再說,隻是拉著她的手,離開了這個房間裏。

出房間,下電梯,上車,啟動,出發。寧紹天隻在剛上車的時候打了電話給管家,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後事。之後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了。

寧氏前任董事長逝世的事情很快就傳遍。

常父站在家中,麵對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眼裏透出似真似幻的憐惜和感慨,一切都離他而去了,無論是恨的愛的,算計了這麼久的,都逝去了,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青荷,你在那邊還好嗎?到最後還是他先去陪你了。他是不是向你懺悔了呢?嗬嗬,我向他隱瞞了這麼久,讓他誤會你背叛他那麼久,到最後才讓他知道,你沒有背叛他,而是為了他的公司而不得不離開,為了不做對不起他的事情,而自殺的時候,你不知道,他當時的表情有多痛苦呢!嗬嗬,你在天堂看到了嗎?”

常父喃喃自語,完全陷入了一種自我的世界,卻沒有發現,書房門邊,有一個黝黑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著他看著這一幕,將那些話完全的聽了過去。

寧紹天父親的葬禮舉行了三天,每天來吊念的人很多,家中喧鬧異常,卿舞因為有孕在身,隻待在了後院的房間,沒有去擁擠的大廳裏。

而寧紹天在靈堂跪著守了三天,一直也沒有出來過。任寧柯怎麼勸也沒有。他就那麼一直跪在那裏,近乎執拗的,那堅忍的背挺得直直的。似乎永遠也不會倒下去。

這幾天卿舞和阿秀一起想了很多方法取暖,比如裝熱水袋啊,用厚暖的毛毯啊。其實除了擁著寧紹天,還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去代替。隻是以前的卿舞一直沒有去想過而已。

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她3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幾年的時光裏,和寧紹天同床共枕的日子裏。

隻是物是人非,她突然還是害怕了,在看到寧紹天麵對父親死亡的痛苦之後,那一閃而逝的勇氣便煙消雲散了。她怕自己終究也會先他一步而去。而他卻已經習慣了自己怎麼辦?

所以她選擇了不去找他,在他也許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任他在那裏獨自跪著的時候,她也沒有去找。

如果不曾擁有,是不是就消失的時候就不會覺得難過了?

她什麼都不想去做,是希望可以安然的生下這個孩子就好。所以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生病,努力的不讓自己有一點意外。

好再幾個月都過去了,而她的謹慎小心也有了成效。撫摸著隆起的腹部,這便是她的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有了這個孩子陪著他,他會不會好過點?

正胡思亂想之際,阿秀走了進來,端了一個圓木的按摩桶進來。桶裏倒了些水放在裏麵,還加了些藥草。藥草的氣味很特殊,隨著氤氳的水蒸氣,一下子就散發在整間屋子裏了。

“夫人,快把腳放在裏麵吧,這樣待會睡覺的時候,身體也會很暖和的。”阿秀說著便脫了卿舞的鞋襪,將她的腿放進去。

“嗯。”卿舞心不在焉的回答,感受到滾燙的水後,她才驚叫:“嘶~好燙!”

阿秀勸說道:“夫人,這樣才有效果啊!你忍忍就好。”

“恩,也對。”卿舞點頭,“寧紹天還在前廳嗎?他怎麼樣了?”整個腳都好燙,她必須做點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唉,已經跪了三天了,你說能好到哪裏去。”

“是嘛。”卿舞想笑,卻發現自己笑得好不自然,似乎忘記了該怎麼笑了。牽起的弧度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