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既然這躺櫃兒……這麼邪門,您為什麼還留著?”馬皇後不解的問。
“我隻是留一個念想罷了。”大媽歎了口氣,抹了一把眼淚。
忽然她眼裏透著一種堅韌的光芒:“而且我命硬,我不怕,狗皇帝就會欺負老實人,他的墳兒又不是我們挖的,我隻是撿了他幾塊兒棺材板兒而已。我們不撿,那棺材板兒也會爛在地裏,寧願爛了也不給我們用。”
“我們窮的吃不起飯,拿他幾塊棺材板都不肯,他不是大地主是什麼?”
大媽估計是受他們那個年代的思潮影響,把萬曆當成了大地主,事實上皇帝確實是大地主,是最大的剝削者。
而且她死了五個孩子,她認為跟萬曆詛咒有關,對萬曆自然就痛恨了。
所以她留著躺櫃,可能也有要跟命運抗爭的意思。
但是生活的苦難,已經磨平了她在現實中的棱角,她隻能跟縹緲的萬曆詛咒作鬥爭了。
一會兒,大媽的老伴兒帶了兩個民警過來,可能這個點兒派出所也沒什麼人,他們跟我們了解了一下情況,怕搞不過石大勇,發動了村子的群眾,帶上家夥,朝著荒廢的定陵村趕去。
雨勢漸漸小了,我們跟大媽借了雨傘,大媽把我們的髒衣服裝在一個袋子裏,我們身上的衣服就當送給我們。
我想到農民家置辦一件衣服不容易,想掏點錢給她,大媽死活不要:“你們是好孩子,但我不能要你們的錢。我一輩子沒貪過心,就貪了幾塊棺材板兒,死了五個孩子,我什麼都不要。”
我聽大媽這麼說,也不勉強她收錢,說道:“大媽,我跟您說,這倆櫃子是紫金楠做的,真正的金絲楠木,如今已經滅絕了,寸料難求,如果有人過來收,您可別稀裏糊塗的當舊貨給賣了,少於十萬就別出手。”
“啊,十萬?”大媽都驚著了。
我點點頭,想著讓她知道這躺櫃的價值,說不定她就舍得賣了,也省得躺櫃留在家裏,再生出什麼事端。
不論躺櫃是不是真有那麼邪門,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再死人,那也不值當。
我們打著雨傘離開。
走了一段路程,到了前麵,看到街上有三蹦子,就叫了三蹦子把我們送去有出租車的地方,因為三蹦子跑不了太遠,周小媚現在搬到昌坪,但我和馬皇後,一個在東城,一個在西城,三蹦子不可能送我們到家。
先送周小媚到家,我和馬皇後打的再到西城。
馬皇後的家,就在流漓廠附近。
先去她家,把從黎山老母神像裝藏掏出來的香樟盒拿出來,沒有鑰匙打不開鎖,馬皇後找了一塊石頭,交給我把外麵的銅鎖砸開。
盒子不大,裏麵的東西也不多,最上麵是一塊卷起來的紅布,打開一看,竟是一件性感的紅肚兜,上麵繪著八卦圖案。
這就是義和團的萬符寶衣,據說穿上之後刀槍不入,能擋洋人的大炮。
除了這些,盒子還有一枚水陸平安的團錢,底下壓著折疊起來的麻紙。
我把麻紙打開,隻見上麵寫著:“神助拳,義和團,隻因鬼子鬧中原。勸奉教,乃霸天,不敬神佛忘祖先。男無倫,女鮮節,鬼子不是人所生……”
這是義和團揭帖。
“沒了,就這些啊?”我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