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八章 我們都是沒戴麵具的小醜(1)(2 / 3)

“啊~!”幾個人不約而同驚叫出聲。

所有人都知道載體在回歸本體的時候需要一分鍾到三十秒的時間,這個時間段屬於不可防禦的狀態,被人抓住就是白給,即便是神將也不例外。隻有一種狀況下,載體才會不需要讀秒瞬間消失,那就時本體死亡的時候。

其他人都像是失了神,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著電視機。

成默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他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白秀秀的嘴角在抽搐。不過很快他就被電視裏的畫麵給吸引,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電視上。

路燈下的雪花重新開始流動。

隕石坑中央的小醜西斯左顧右盼了一下,發現了掉在雪地裏的“執水者”,立刻就笑了起來,剛開始隻是笑,後麵是大笑,接著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直到笑的咳嗽了起來,才拾起那把發著幽幽藍光的“執水者”,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小醜西斯將“執水者”舉了起來,像舉著一把傘,接著他在隕石坑裏悠悠的漫步,開始哼唱起來:“du~bi~du~bi~du,o~du~bi~du~bi~du.....”

他在紛揚的雪花中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又把“執水者”當作傘,揚著頭做了個收傘的動作,接著把“執水者”抗在了肩上,開始在雪花中舞蹈,同時大聲的唱了起來:“I''msingingintherain

Justsingingintherain

Whatagloriousfeeling

I''mhappyagain......”

小醜西斯的聲音一點也不好聽,一首愉悅優美的《雨中曲》被他唱的像是催命的魔咒,讓人想起了《發條橙》裏亞曆克斯在實施犯罪時唱的那首無比驚悚的《雨中曲》。小醜西斯的舞蹈格外的有魔性,雖然算不上優美,但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協調和渾然天成,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成默和白秀秀他們都震驚的無以複加,像著了魔一樣有些呆滯的凝望著電視機。大家都沒有從菲利普神將的死亡中走出來。

“我.....是不是看錯了?”顧誌學吞咽了一口唾液,顫抖著問,“不會真的......死了吧?”

“好像是.....要不然死的.....應該就是小醜西斯的載體了。”張左庸語氣不是那麼確定的回答,遇到了“神將”任何原本可以確定的事情,似乎都變的不可確定了。

“如果菲利普神將真死了,那局勢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們得更快的離開巴黎!”白秀秀轉頭看向了成默。“成默你快去把手機拿過來,先了解一下機場那邊的情況。”

成默點頭應了聲“好”,剛打算離開駕駛艙就感覺到手表在振動,他抬起手腕,眼前彈出一片綠色光幕,上麵寫道:“請各位天選者注意:首位‘弑神者’誕生,係統將在十分鍾後關閉,六小時後重啟,更新十二神將名單。”

“我的天!真死了......”即便有所準備,顧誌學還是語氣驚愕的低喃出聲,聲音裏飽含著不敢置信。

沒有人相信能夠與“神”比肩的“神將”,就這樣在所有人的眼前化為泡沫。以這樣一種方式死去,自從神將出現以來就以神的代言人高居於人類金字塔的頂端,除了時間,他們沒有敵人,近乎於無敵的存在。

可一位神將居然被殺死了。

以無數人的生命和一座千古名城作為陪葬。

這實在太石破天驚了。

眾人看著電視上還在翩翩起舞的小醜西斯陷入了沉默,有種還在夢中的錯覺。過了好一會張左庸才歎了口氣說:“沒幾分鍾就要強製下線了。要更新十二神將名單........看樣子繼承十二神將席位的不是小醜西斯就是拿破侖七世,這裏世界不得天翻地覆!”

“應該是拿破侖七世,歐宇要被玫瑰十字會翻盤了。說實話我寧願是小醜西斯,拿破侖七世這種野心家比小醜西斯這種瘋子要可怕的多!不過,不論是誰,對我們太極龍來說都是好事。”頓了一下,白秀秀又對成默說,“你是不是和這個拿破侖七世也挺熟的?上次你和謝旻韞還一起去參加過他舉辦的晚宴......”

(BGM——《notalone》olafurarnalds)

“是參加過.....”成默話還沒有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飛快的轉身推開駕駛艙的鐵門衝了出去。這個刹那成默心裏的擔憂像是開水般沸騰了起來,讓他渾身發熱遍體冒汗。他越過過道間的欄杆,對麵就是座艙,隔著一道門都能聽見裏麵的喧鬧,毫無疑問所有人都在議論關於“神將”的事情,成默扯開乘客艙的滑門,聲音大的讓整個座艙的太極龍學員都停止了討論,轉頭看向了他。

成默顧不得那麼多,朝著剛才謝旻韞坐的位置望了過去,果然沒有看見謝旻韞。成默腦子裏“嗡”的響了一下,像是站在一口銅鍾的裏麵,此時此刻外麵正有人不停的用木錘撞擊著銅鍾,他被強烈的震顫弄的頭疼欲裂,像是腦子要炸開了一般。

他一向都無比清醒和靈敏的腦子陷入了宕機的狀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海裏全是在K20那節被肢解的車廂裏所看到的謝旻韞,他看著她像花一樣慢慢的凋謝,陽光在她將要陷入沉睡的麵容上移動,緩緩的將她拋入陰影。WwW.com

各種負麵情緒在成默的腦海裏激蕩,像是洶湧的波濤。

他嚐試著讓自己樂觀一點,於是他想,就算謝旻韞回到了巴黎又怎麼樣?她可是具有“上帝基因”的人,就算遇到了小醜西斯也不需要怕,肯定不會有事。六個小時所有人都無法激活載體,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就算是神將都拿她沒辦法,是啊!她還有“歌唱者號角”這樣的神器,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成默的心裏就是像灌了鉛一樣的沉,被一些恐怖的念頭拉扯著一直往下在掉,像是墜入了無底洞。

“成默,怎麼了?”付遠卓站了起來大聲問。

聽到付遠卓的聲音成默才從暈眩中清醒過來,他沒有理會付遠卓,而是沿著狹長的過道朝著船尾疾步走了過去,所有人都坐在座椅上看著他,成默能清楚的從每個人的瞳孔裏看到自己,頭頂的日光燈像霜灑在他的臉上,讓他麵容蒼白的嚇人。

成默看到了恐懼。

和駕駛艙裏的那個黑人臉上的恐懼一模一樣。

成默飛快的走到了座艙的盡頭,他拉開了滑門,冰寒的風灌了進來,他看到謝旻韞於一片氤氳的霧氣中抓著扶手站在船尾的欄杆邊。

遊船在微微的搖晃,光與影於塞納河上沉浮,遠處的金色埃菲爾鐵塔在夜空下熠熠生輝,細碎的雪花落入粼粼的波光,瞬間就消失不見。沿岸的樹木早已幹枯凋零,燈火孜孜不倦的照耀在聲名顯赫的左岸右岸,讓冷寂的巴黎浮在了明亮的光暈之上。

謝旻韞看著成默微笑:“成小默啊!我不會不告而別。”

成默抓著門把手站在門口,平複了一下糟糕的心情之後才低聲問:“非去不可嗎?”

“你也知道的,我在巴黎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於我來說巴黎......並不是那個燈火通明的埃菲爾鐵塔,滿大街的路易威登,或濃或淡的香水,甚至它不是盧浮宮前的金字塔,聖母院廣場上自由自在的鴿子,左岸午後的咖啡與陽光,這些都不算是巴黎,就連法蘭西的浪漫都是電影小說裏杜撰出來的東西。實際上我剛來巴黎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城市有多好,它比京城和尚海差遠了,街道又髒又亂,到處都是小偷和強盜,還有騙捐款的吉普賽婦女,一不小心你就會掉進坑裏。直到我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遍了巴黎的街巷,走過了畢加索、海明威暢飲過的小酒吧,走過了薩特、波伏娃寫作過的咖啡館,拿著學生證每個周末去逛那些永遠逛不完的畫廊與博物館.....我覺得這才是巴黎。後來戴娃帶我去了瑪黑區,我們兩個在孚日廣場的街頭,看著一個瘦小的街頭藝人旁若無人的唱著歌劇,他的虔誠和專注讓我幾乎熱淚盈眶。”頓了一下,謝旻韞望向了左岸,輕聲說,“我也時常坐這樣的遊船,要是在傍晚的時候,經過聖伯納德,你能看到夕陽的照耀下左岸有無數的人在跳探戈和薩爾薩舞,那場麵真的浪漫極了。尤其是在周末,去巴黎劇院看上一場法蘭西康康舞,感覺就像文藝電影的現場重現,美麗的法蘭西女郎撩起大長腿,紅藍色的裙角像花一樣盛開,那是巴黎人民的激情狂歡,整個畫麵宛如印象派的畫作,浪漫而嫵媚......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海明威為什麼說,20年代在巴黎雖然他很窮,卻是最開心的一段時光.....我想,他所喜歡的,是巴黎人骨子裏對自由的追求與對世俗的反抗。當你了解了這一點,你會對令人煩惱的罷工和遊行也甘之若飴.....”

“我知道巴黎很好,我也很喜歡巴黎。但拯救巴黎這件事不該由你來做,你沒有這個義務,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巴黎有兩萬警察和七千消防員,除此之外還有特警和軍隊,如果他們什麼都做不了,你一個女孩子又能做什麼?”成默停了一下,注視著謝旻韞冷冷的說,“別告訴我你要去阻止小醜西斯!”

“這座城市裏有我的老師,同學,朋友,有無數與我擦肩而過的人......在K20上,我看著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在痛苦中消逝,我看著瑞貝卡的爸爸媽媽就那樣無助的死去......那個時候我可以告訴自己我無能為力,除了質問小醜西斯幾句我什麼也做不了,但今天不一樣......”謝旻韞閉了下眼睛,堅定的說道,“現在除了我......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了。我不能再逃避.....”

—————————————————————————

克洛德·蓋昂帶領著自己的手下跟著拿破侖七世衝出了夏悠宮,見拿破侖七世毫不猶豫的直奔戰神廣場,他低聲問道:“殿下,我們現在去哪裏?”

“先去克裏斯欽菲爾德!”拿破侖七世頭也不回的說。

“克裏斯欽菲爾德?”克洛德·蓋昂一臉的驚愕,“那巴黎怎麼辦?就讓小醜西斯這麼亂來?”

“蓋昂,巴黎的責任不在我們,而在歐宇和法蘭西政府。小醜西斯鬧的越大,對我們來說局勢就越有利,等我去克裏斯欽菲爾德解決了歐宇,法蘭西ZF收不了場的時候,我們再出來收拾殘局,才是最佳的策略.....”

“可是!!”

拿破侖七世麵無表情的打斷了克洛德·蓋昂,冷冷的說:“沒什麼可是。現在不是製止小醜西斯的最佳時機,再說我們現在也激活不了載體,沒必要冒不必要的風險。不要在乎眼前的得失,目光放長遠一點。我們的目標是改變這個國家,改變歐羅巴,乃至改變世界,眼下的犧牲是我們必須得承擔的,必須讓所有的人知道天選者的存在,並且讓他們為之恐懼,以至於憎恨現在的ZF,我們才能順利的控製整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