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七節 房客(1 / 2)

以往馮諾的工作相對清閑,在家時也會做一點家務,不過這段時間以來,他也顧不上了。家裏的衛生就每況愈下了――偏偏他家裏的元器件和專業書籍之類的物件還不少,不放心請服務社的清潔工來打掃。

僅僅靠著馮珊每天早晨匆匆忙忙的收拾,家裏的衛生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馮諾今天回家去就已經不滿了。加上沒有吃到午飯,回到計算機中心一看馮珊提了盒飯來心裏就已經來氣了。

當然了,他馮諾自詡為婦女平權的積極分子,而且把馮珊培養成“學霸”也是他親自促成的,如今“紫姬”學業有成,事業工作忙碌,他自然不便公然出來拉後腿――要不就成精分了。所以隻是很客氣的“提醒”一下。

但是他語氣的不快卻是顯而易見的。馮珊也意識到了他的不滿。她低下頭,說道:

“是,今晚上我回去就清掃。”

馮諾發泄了下,算是氣平了。開始吃馮珊帶來的盒飯。

“雙職工真是傷不起啊,要不要再買一個生活秘書?”馮諾暗想。

錢羽之呆呆地望著馮珊上樓的方向。

“原來她真的是……”職業學校中早就有傳聞,小馮老師其實是某首長的“生活秘書”。這原本令人難以置信,因為馮珊一直在芳草地學習和工作,也從不穿“女仆製服”,更沒人見到過她和哪個元老關係有親密關係——馮諾的工作性質和宅男屬性,馮珊自己的繁重學業和工作,當然也有當年“光源氏”大帽子的因素,都決定了他們極少出去約會招搖。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錢羽之當然不會錯認“女仆製服”。從最初的女仆裝到最新款式的套裝,每一版本的“女仆製服”都是職業學校宿舍夜談的重要話題,他錢羽之賭上職校女仆製服第一專家的名譽,決不會看走了眼。

這一發現令他整個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小馮老師穿著女仆製服的倩影就像一粒擦不掉的灰塵牢牢粘在他的眼皮上,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浮現出來。好不容易捱到了晚飯時間,又因為總是發呆拖慢了整個班組下午的工作進度,挨了工段組長的一通臭罵,讓他“晚班不用來了,滾回去反省”,他才稍微回過神來。

錢羽之沒滋沒味地在食堂草草吃了個半飽,又買了兩個薯粉餅預備做明天的早餐,出了百仞城,朝東門市外走去。

他是本地人,母親早逝,父親是海岸警備隊的水兵,三年前調去香港基地駐防,有一次出了海上巡邏任務就再也沒回來,沒有屍體,連灰也沒有,隻留下了他和小兩歲的妹妹相依為命。

受惠於元老院的優撫政策,他和妹妹按照“烈屬”的待遇免費進了國民學校念書。連名字也被改成了文縐縐的“羽之”。

念完兩年初小,錢羽之的成績一般,年齡也偏大了,就轉到了職業學校。他是“烈屬”成分好,結業後分到了百仞機械總廠作為技工學徒培養;妹妹則進入了衛生部的護士學校。去年就被送到高雄實習去了。

兄妹二人雖然失怙,但經濟條件尚好。兩人是烈士遺孤,除了有一筆撫恤金外,上學期間的食宿都是免費的,住房是家裏傳下來的,原本已經很破爛的了,父親犧牲之後由民政部出麵,收掉了村裏的老房子,在東門市附近的大批修建的歸化民集體宿舍裏給他們分配了一套自有產權的小公寓。WwW.com

這套小公寓平日裏他很少住,就租了出去――臨高的住房緊張,房屋租金收入很不錯。但是他結業之後就不能繼續住在芳草地的宿舍裏了。所以上個月月底他就把收回房屋的通知郵寄到了“臨高商住房管理組合”。

“臨高商住房管理組合”這是商業部門下麵新設的國有混合所有製企業,性質類似房管所和房產中介的混合體。他的房子就是委托給組合出租管理的。

錢羽之進了有東門市三環路15號住宅院。這是民政部門為歸化民職工們批量建造的住房。密密麻麻的紅磚平房一棟挨著一棟,每一棟都是坐南朝北,延伸出去很長――要是來個日本人的話他一定會覺得很熟悉:這就是長屋嘛!

所謂長屋,就是一長棟平房,共用一個屋簷。屋簷下的住房按照一定的麵積用牆壁隔開,分給不同的人家居住。建築總公司修建的長屋不完全是平房,上麵帶有一個屋脊中間可以站直的閣樓。一間長屋根據長度的不同分別有三、五、七套的布置。

長屋宿舍的每一戶人家前麵沿著道路都有一個小小的院子,用統一式樣的矮籬笆圍著。用來晾曬衣物,也是一家人吃飯乘涼的地方。不少人家在院裏搭了棚架,種著絲瓜南瓜之類的蔬菜,棚架下擺著桌椅。

此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15號院裏人來人往:下班的職工,放學的孩子,采買回來的家庭婦女。女人的說笑聲,小孩的打鬧聲,伴隨著下班工人之間的招呼聲……濃濃的飯菜香氣彌漫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