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副鎮長林銘(1 / 2)

席亞洲點點頭,鎮長其實就在客拖上。但是他有意不說。聽到曹清是山東口音,又問了一句,“你是山東人?”

“是!”曹清大約沒想到這麼高級別的軍官還會問自己的情況――要在大明,眼前這位首長起碼也是個總兵,“小的……我,原在明國登州鎮當兵,前年投得大宋。”

“不錯,一年多就混了個少尉。”席亞洲知道,能在佛山當國民軍中隊長,必然也是軍事訓練中的尖子。

“都是首長的栽培!”曹清一個立正。

曹清隨著黃安德到臨高,從淨化營出來之後進了工廠,他沒有技術,又不是個不愛學習的人,雖然勉強考了個丙等文憑,技術卻一點也學不進去,最後隻能在廠裏當個力工。

他這種軍戶子弟,吃慣了當兵的飯,幹工人很不適應,便進陸軍當了兵,當了一年兵,正遇到兩廣攻略,軍隊擴編,他作為一年兵進了軍士培訓班,當了下士。

隨後在國民軍擴編中又被調到了國民軍,突擊培訓之後以正規軍下士的軍銜授予國民軍少尉軍銜,當上了佛山中隊的中隊長。

“這裏的治安情況怎麼樣?”席亞洲看似隨意的問道。

這隱隱就有考察他能力的意味。鎮長既然還沒到來,他這個國民軍中隊長就是佛山的第一領導。

現在不管是廣州市還是下麵各縣鎮都沒有建立起政權機關,作為駐軍的國民軍中隊擔負著政府、警察和駐軍的多重任務,對主官的能力有相當的要求。

佛山不是個小地方,而是計劃中的後勤基地,他不能讓一個能力不足的人來指揮駐軍。

“就說這碼頭和鎮子這邊還算安靜。出了鎮就不行。”曹清搖頭,“咱們大軍剛到,周邊人心不穩。許多鄉間土棍地痞都乘機出來行劫。前幾天還有人在碼頭邊打劫船隻。老百姓都很害怕,鋪戶們每天隻在日中開一二個時辰的門。”

“各處的作坊還開工嗎?”這是席亞洲最關心的。

“報告軍長同誌:冶煉銅鐵的台爐尚未熄火,不過已經多日不開爐了。”曹清說作坊主們如今都躲在家裏,不輕易出門,唯恐被四鄉的“大天二”們綁票。工匠們因為無活可做,生計困難。如今是各家大戶集資買糧按日供應失業工匠,才沒有發生騷亂。

席亞洲又問了他幾句當地的基本情況和國民軍在本地的設防情況,聽他說得頗有條理,覺得還算滿意。

“想不到你一個山東人,對本地的情況還挺清楚。”

“報告軍長同誌,本地有位林同誌,現在擔任鎮聯絡員,我在這裏的工作,他幫了不少忙。”

“哦?林同誌?”席亞洲心想一般的“帶路黨”,歸化民們是不會用“同誌”來稱呼的――他們完全分得清內外親疏。絕不會把這種象征“自己人”的稱呼隨便加一個“帶路黨”頭上的。

莫非是“地下黨”?席亞洲對對外情報局的工作並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他們在廣東,特別是珠三角地區有廣泛的情報網絡。

“你帶我去見見他。”

“他就在我們的指揮部裏,我這就帶您過去。”

席亞洲看了下這裏的防禦設施,佛山鎮雖然商業繁盛,但是並無城牆,隻有一道木柵環繞,鎮子四周又有河湧環繞,如無大亂,這點防禦也算夠用了。

章魚號停泊的地方,是鎮子北麵的汾江邊的碼頭。原本佛山最先發展的地區是南部的柵下一帶,但至明代以後,流經柵下的河道日益狹窄淤淺,大塘湧甚至成為陸地,商業活動受到影響,於是商鋪從作坊中陸續分離出來,漸向北部發展。在元、明時期還是“海傍”曠地的汾江沿岸一帶和沙洲都蓋起了房屋店鋪,商業區完全移至北部。到明末,北部汾江沿岸及其附近地區已經成為佛山最繁榮的商業地帶,碼頭橫列,店鋪林立。此時街麵上雖冷清,百姓們倒也不顯得驚慌,反倒是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進了鎮子,走不多遠便是湖廣會館。國民軍指揮部就設在這裏。席亞洲見門口警衛森嚴,進到裏麵布置的又是井井有條,不由得暗暗驚訝,想不到一個區區歸化民下士竟有如此的本事。他當這個國民軍中隊長可真是屈才了。

大廳裏已經改為指揮部,當中懸掛著一幅大比例的佛山地圖。席亞洲隨意坐下,不一會,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穿著明人衣冠的男子進來了,恭恭敬敬的朝他鞠躬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