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奸細(2 / 2)

村裏人自然不會歧視他這個流放犯。因為他懂點武功,推舉他當了民兵隊長。在那個小村裏,蔣鎖幹活賣力,村裏的人都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村裏的氛圍。有一次海盜來襲,他幫著村民抵抗,順利地支撐到了澳洲人的援軍到來。要是讓蔣鎖為了那些村民豁出性命,蔣鎖絕無二話。

如果不是那些夢每夜每夜地困擾著蔣鎖,蔣鎖說不定就會在那村子裏落戶生根,村長的女兒喜歡他,村長也樂意招他為女婿,如果不是那些夢,蔣鎖會在那小村裏娶妻、生子,平平淡淡地度過自己的一生。

可村子無處不透漏著澳洲人的氣息。這裏是澳洲人的地盤,村長是澳洲人任命的“幹部”,移民不管是不是流放來的犯人,全部剃發,穿“澳洲服裝”。澳洲人出的布告、印的報紙,都貼在村公所的牆壁上。連彼此交談的話語也是澳洲人傳來的“新話”。

這讓蔣鎖想發瘋,加上每夜夢見失去的青霞,讓他更是陷入了奔潰的邊緣。他有一個瘋狂的念頭,或許殺幾個澳洲人,他就不會在夢見青霞,夢見那些在三良市被吊在絞架上的人。身邊的都是假髡,那些首長才是真正的澳洲人,蔣鎖知道,隻有殺掉那些真髡,他或許才不會做夢。

然而要想殺死“真髡”談何容易!元老們極少到這種偏遠的小村落來――這裏不過是瓊州島南部一係列安置移民的村落而已。除了製鹽,幾乎談不上什麼出產和效益,隻是元老院的“人力資源蓄水池”之一。雖說時不時的,村裏的丁壯就會被征集起來送到某個地方去伐木、采礦、築壩、挖渠……從事各種體力工作,但是這些工作裏即使能夠遇到元老,也是遠遠的看一眼而已。根本近不了身。

蔣鎖在村裏待了幾年,慢慢知道要接近元老,隻有三條道路可走:一是從軍,二是考學,三是招工,然後提幹。不過考學對他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了,至於招工提幹,那也渺茫的很。唯一的途徑便是從軍了。

村裏每年都會開展征募新兵的活動,不過,征募的新兵並不多,一年不過幾個人而已。而且他們去服役的地方大多是“國民軍”,蔣鎖已經知道,國民軍平日裏是不上戰場的,做得大約就是過去縣衙裏“壯班”的事情。遇到元老的機會比現在要多一些,但是多不到哪裏去。

而且每次征兵蔣鎖都不在“應征對象”裏――因為他是流放犯出身,照例不滿五年是不能應征的。

但是這次的兩廣戰役,開始在整個元老院的統治區域內征兵,蔣鎖這樣還不滿五年的“流放犯”也被列入了征兵的範圍之內。村長覺得他這麼幹個民兵隊長沒有前途,不如當兵去搏一搏,說不定能掙個前程回來。自家的女兒也就發達了;若是就這麼死了,女兒另外嫁人也不難。

於是蔣鎖就這樣入伍了,無獨有偶,因為他的征集地點是海邊漁村,便被分配到了海兵隊。

在海兵隊訓練了幾個月,他便被分配到了珠江特遣艦隊,作為隨支隊配屬的海兵,在香港待命,時刻待命準備進攻廣東了。

在等待的日子裏,雖然蔣鎖經常可以看到元老軍官,可是他卻始終沒有不顧一切的動手。他不知道是為什麼要去刺殺那些澳洲人,是為了給青霞報仇,還是為了不讓自己做噩夢,蔣鎖說不清。平心而論,那些澳洲首長都是大好人,體恤下屬,和他們這些普通士兵同甘共苦,百姓們更是受了他們的恩德。特別是他的袍澤們,很多都是元老從死人堆裏拉出來的,給了他們第二回生――殺了他們,自己便是不義。可他們殺掉青霞就是正義的嗎?蔣鎖感到很割裂,有幾次有機會,蔣鎖卻又在遲疑了。沒有刺殺的念頭的時候,蔣鎖堪稱是一個一等一的好兵,訓練刻苦,紀律觀念很強,頗受元老軍官們的青睞。可刺殺的念頭時不時都會冒出來,可蔣鎖很明白,殺掉這個賞識他的首長是不義的,可不為青霞報仇也是不義的。

明日更新第七卷-廣州治理篇3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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