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侯平亮進來了,說道。
“弟兄們的傷勢如何?”程千帆丟給侯平亮一支煙,問道。
“米萊三傷勢較重,不過,帆哥放心,沒有生命危險。”侯平亮說道,“包括呂副巡長在內的其他幾名弟兄都是輕傷,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現場交火激烈,堪比一場小型戰鬥。”程千帆表情凝重。
“沒有弟兄拿撫恤金,不幸中的萬幸啊。”說著,他歎息點頭,露出後怕的表情說道。
侯平亮也是點點頭,他不是第一批抵達現場的巡捕,是後來增援過去的,看到現場遺屍四散的慘狀,饒是見慣了死人的眾巡捕,也都是臉色大變。
“小猴子。”程千帆想了想,說道。
“欸,帆哥。”侯平亮看到帆哥莫出香煙,他連忙掏出洋火盒,劃了一根洋火點煙。
“泰利的手下,有一個叫陳虎的小癟三,你知道吧。”程千帆輕輕的抽了一口煙,說道。
“知道。”侯平亮說道,露出凶狠的表情,“寧隻癟三招惹帆哥您了?我找人收拾他。”
“大上海還有招惹我,能活過兩天的癟三?”小程總鼻腔噴出兩道煙氣,“有事找他做。”
“帆哥看中那小子了?”侯平亮說道,“恩,那小子我聽說過,夠狠,不要命。”
說著,他嘿嘿一笑,“能被帆哥看中,是他祖上八輩子積德了。”
“讓陳虎去春風得意樓見我。”程千帆說道。
“好的,帆哥。”
……
清晨。
在辦公室小憩的程千帆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
“誰啊。”
“千帆,是我。”白若蘭焦急的聲音傳來,“你不回家也不說一聲。”
“出了大案子,忙的暈頭轉向的,一時間忘了給家裏說一聲了,怪我,怪我。”程千帆苦笑一聲,說道。
“下次記得,你這大半夜的離家上班,也沒說清楚,呂副巡長在電話裏又是槍啊又是什麼的,我能不擔心嗎?”白若蘭抱怨說道,“貓咪還大半夜的把你的衣服尿濕了,我記得有人說這不吉利,更是讓我擔驚受怕。”
“哪有什麼不吉利的,都是山野村夫的迷信。”程千帆哈哈一笑,“這討打的貓咪,我回去收拾它。”
白若蘭又叮囑了幾句,叫他按時吃早餐,多注意休息,這才掛掉了電話。
程千帆放好話筒,麵孔是綻放溫柔的笑容。
若蘭來電話,說了那麼多,其中最關鍵的是要告知他:
貓咪撒尿弄髒了他的衣服!
想必若蘭昨晚已經將衣服洗了,大半夜的洗衣服,是比較奇怪的,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也難為她一個普通女子了,竟然找到了這麼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程千帆臉上的笑容收斂,又輕輕歎口氣。
……
整個上午,程千帆都在忙碌。
開森路發生如此大案,整個法租界震動。
作為負責開森路的三巡的兼領巡長,程千帆副總巡長肩上的壓力自然不小。
經過了半上午的忙碌,盡管凶徒還未抓獲,但是,上上下下已經達成了共識: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三巡上上下下,在開森路槍戰案中,奮不顧身、不怕犧牲,用血肉之軀為開森路市民築起了一道安全之盾。
在如此激烈的槍戰中,沒有一名市民受到傷害,中央巡捕房三巡大功一件,無愧於市民敬贈中央區巡捕房的‘保境安民’的牌匾!
此結論的到了巡捕房警務總監費格遜閣下的認可。
據說,費格遜閣下對於三巡巡捕的英勇表現非常滿意,更且感動,當眾表態要從自己都薪水中拿出五百法郎,用以嘉獎撫慰受傷之英勇巡捕們。
……
陳香君這個可恥的叛徒投靠了日本人,即將被日本人從杭州帶到上海!
從荒木播磨的口中的到的這個情報,一直在程千帆的內心深處發出呐喊。
他非常渴望立刻將這個消息向老黃,向路大章通曉。
然後自然是如何製定計劃,在不影響荒木播磨鎖定‘陳州’的基礎上,除掉陳香君此獠!
不過,程千帆強行忍住了這種迫切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