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盡管在忙碌之餘是能夠抽出時間的,但是,他都沒有去找老黃。
兩個人隻是有一個眼神上的交流,確認雙方在昨天的槍戰中沒有負傷,隨後便再沒有任何交流。
程千帆很謹慎。
盡管他判斷昨天荒木播磨應該隻是因為風鈴之突然、巧合之事件起了一點點疑惑,並且很快這個疑惑便被他警覺到,旋即機敏的化解,料想荒木播磨應該沒有對他再產生什麼懷疑。
但是,謹慎如他,依然選擇了不動如山。
不僅僅是以不變應萬變,若是萬一真的有事情,荒木播磨已經懷疑他,他要將這個威脅停止在自己身上,以免牽連到老黃——
陳香君這個叛徒,‘陳州’恨之入骨,‘魚腸’和‘飛魚’亦然。
倘若他在此時貿然將這件事告知老黃,程千帆不確定老黃這名老紅隊隊員還能否做到穩重。
他能夠深切感受到老黃對於‘竹林’同誌那深厚的革命戰友情意,同樣也感同身受對陳香君的刻骨仇恨!
一旦有任何的異常,在這個時候都可能是致命的疏忽。
……
春風得意樓。
程千帆穿著筆挺的巡捕房高級警官製服,他在飲茶。
他麵前的桌子上擺放有花生、瓜子、糕點等零嘴。
除了這些,赫然還擺放有一套西餐:
紅酒,刀叉,牛排。
此時此刻,陳虎來到了春風得意樓的樓下門口。
報了姓名。
得知這個穿著帶補丁的衣服的男子就是小程總要等候的人,店小二不敢怠慢。
以貌取人的事情確實是有的,但是,在大上海討生活的,腦子要靈醒。
小程總親自交代了要等候之人,別說是身上有補丁了,就是他是乞丐,也要態度恭敬的對待。
“虎爺,這邊請,程副總巡長已經在裏麵等您了。”
“不敢當,請頭前帶路。”
陳虎深呼吸一口氣,在店小二的引領下踏著木質的樓梯上樓。
春風得意樓是法租界有名的茶樓,小程總、金克木金總、還有法租界的富豪、權貴,乃至是西洋人,青幫的一些大佬前輩也都喜歡來這裏飲茶。
這裏的小夥計平時看人都是眼高於頂的,但是,此時此刻卻對自己頗為客氣。
陳虎自然知道,這份客氣不是對自己,是因為他今天是小程總的‘客人’!
……
一身短打裝扮的陳虎站在雅間門口。
他沒有立刻進去。
而是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有沒有褶皺,用力的撫平。
這名在侯平亮的口中‘夠狠、不怕死’的小癟三,此時此刻,麵色拘謹,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他敢攔著小程總的車子毛遂自薦,但是,當小程總真的召見他,當他站在這個門口,門裏麵小程總就在等著他,他才知道自己本以為什麼都不怕是何等荒唐!
“是陳虎吧。”裏麵傳來了聲音。
“程總,是俺,陳虎。”陳虎趕緊說道。
“進來吧。”
“欸!”
陳虎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停頓了一下,他將自己的腰杆挺得筆直,隨後才小心翼翼的,在小程總掃過來的目光注視下走進去。
“程總!”陳虎朝著看向自己的程千帆躬身,說道。
“剛才怎麼想的?”程千帆拿起茶盞,輕輕押了一口茶,又放下茶盞,緩緩地問道。
“啊?”陳虎沒明白什麼意思,因為緊張,右手隱蔽的搓了搓手指,吸了一口氣,說道,“程總,陳虎笨蛋一個,沒明白,您點撥。”
“進門的時候,為什麼突然想著挺直背了?”程千帆似笑非笑的看著陳虎,“是不願意向我低頭嗎?”
盡管程千帆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聽在陳虎的耳中卻猶如千鈞壓來,他的額頭開始冒汗,嗓子也有些幹。
他知道,這個問題回答的不對的話,這到了麵前的出人頭地的機會就沒了。
咽了口唾沫,陳虎的腰杆挺得更直了,開口說話。
。您提供大神豬頭七的我的諜戰歲月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