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把C鎮這座城市稱做黑城,並且打算堅持到底,不和任何人爭辯。不是我不想爭辯,是別人不想和我爭辯,因為我周圍的人都說白小乙這個人一貫胡說八道,危言聳聽。就因為如此,有很多人相信白小乙的鬼話。你一定猜到了這個白小乙就是在下本人。
如果我說:C鎮有一半的達官貴人都得聽我的,我說初一,沒有人敢說十五。你一定會說我是在吹牛,多少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好吧,吹牛就吹牛,在你未讀完這本小說之前,我不想和你爭辯,也不想和你解釋,不爭辯不解釋是我的性格,也是我的文風,我他媽的最討厭那種一個詞翻來複去解釋半天的狗屁文章,拉住別人當白癡,因為這樣……所以那樣,口若懸河解釋半天,直到讀者徹底崩潰,他才你就這樣不信任建築工人嗎,有很多牆是不透風的,那些透風的牆都是包工頭偷工減料,跟建築工人沒關係。”樸夫人愣了一下說:一
宣統五十八年,我出生在C鎮,那是個善惡雜陳的地方,就我這水平,一時半刻也難於把它說清。它的對麵卻是未莊。提起未莊你一定上麵三令五申要你們不要貪汙,不要貪汙,你們就是不聽,越說越貪,日忙夜忙搜刮民財,最後全給政府拿走了,隻給你留下一顆黃銅花生米。我為了多收他幾塊錢谘詢費,我在話裏故意加重了反腐力度,在他頭上懸上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想起來就膽戰心驚。我說:老同誌,你現在害怕了吧,戰抖了吧,渾身冷汗了吧,你看你看,你的手心全是汗,做人要做到像我這樣,眼睛雖然瞎了,心卻光明坦蕩,從不愛惜錢財,施主,你拿500塊錢來吧,我再給你畫一張平安符帶在身上,包你平安無事。哈哈,錢一到手,我就把平安符塞給了他,“阿彌陀佛,施主,快走吧,回去關起門來看。”他走了沒幾步,我又把他叫了回來,那個誰,你回來,回來,你走這麼快幹嘛,去幹二奶吧,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還沒說,施主,你記好了,切記逢初一、十五不要和老婆做愛,打手銃也不行,否則這符就不靈。
“二奶呢?”這廝突然問了一句,硬生生把我難倒了。我說,你真去幹二奶啊,你問得好,說明你是個對二奶負責的人,心裏時刻不忘二奶,做你二奶真幸福,你二奶都叫些什麼名字啊,還有她們的生辰八字,你都告訴我,我給她們每人畫一張平安符。他猶豫了一下。我說,你猶豫什麼啊,你一次畫這麼多平安符,我行個好,給你個批發價。他說,不是錢的問題,他隻記住了她們的大姨媽什麼時候來,不記得她們的生辰八字,還要回去問一下,下次吧,我給個名單給你,神仙,我有急事要辦,你現在先告訴我,初一、十五可不可以和二奶做愛。我說,那行,二奶多了一時也不記得那麼多名字,施主,這麼多女人,你忙得過來嗎,要是忙不過來,我給你一個辦法,多買幾筐黃瓜,說真的,初一、十五能不能和二奶做愛,這是個新出現的問題,書上還真沒說,你們組織上是怎麼說的,有沒方這方麵的文件。他說,沒有。我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逢初一、十五最好不要和二奶做愛,如果她們一定要做,你就給她們黃瓜;如果你一定要做,就得戴套,一次戴二個,雙保險。
白大仙,你看,我對貪官多愛護啊,朝廷培養一個官不容易,我為他設計了雙保險,我簡直把他當自己的兒子了。
我聽了大笑說,牛屎,你真偉大啊,你待那龜兒子真的像你兒子噻。黃牛屎沒有察覺我話裏的玄機,他得意地把手裏的錢一揚說,是啊,我這龜兒子一下子就孝敬老子二千,兄弟,二千大銀啊……啞……啞。黃牛屎說到這裏,說不出來了,他舉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接著更正說,不對,二千是我吹牛,沒有二千,隻有900。是900才對,白大仙,我沒騙你,就是900,等下我分一半給你,對了,白大仙,差點忘了問你,上次你收了我那龜兒子多少錢。
不多,我說。
黃牛屎伸出四個手指說:“不多是多少,有沒有這個數。”我搖了搖頭。他扳下一個手指說,這個。我又搖了搖頭。他又扳下一個手指說,這個。我又搖了搖頭。最後他伸出一個手指驚叫說,“才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