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巧不甘,忙道一聲:“爺,就是不看在妹妹的薄麵,還有她腹中的孩兒呀。”
慧巧言罷,淚水潸然地望漪瀾一眼。
漪瀾立在原地,靜默片刻道:“漪瀾來送爺一程。”她沉下心,冷冷道,“既然爺決意要舍身成仁,漪瀾何必攔阻?”她道,心裏卻想,慧巧所言果然不假,致深是心無旁騖的要去飛蛾投火,他如今放棄了一切,隻待一死。
“大丈夫流血舍身成名,不必人憐。去吧!”他又說,隔了垂下的簾幕,漪瀾依約看到他的身影,卻看不清人。
周懷銘忽然輕聲道:“聽說,你要娶個家生的仆人入贅?恭喜你了。”他言語中滿是奚落。漪瀾心裏酸楚之餘卻不覺詫異,他人在京城,曆經這場腥風血雨,如何還對我在揚州之事了如指掌?
“你我如今形同路人,去吧。”周致深冷冷道,絲毫不以為意,毫無見漪瀾一麵的驚喜,言語間都滿是傲慢和嫌怨。漪瀾忽然覺得自己聽了慧巧一番哭訴懇請就來此“救”他,是不是有些衝動的傻氣?隻這時,一旁的慧巧再也無法按捺住那痛徹肺腑的關切,迎上去噗通跪在簾外說:“爺,求你,低頭吧。若非如此,瀾妹妹和腹中的孩兒,如何能保全?爺這點心思,難道就能瞞過老佛爺的法眼嗎?”慧巧嗚嗚地哭著,致深嗬嗬的笑聲,旋即問:“是老佛爺遣你去尋這女人來見我的?你們自作聰明了,她同她腹中的骨肉是去是留,如今都同她無關。是非恩怨都已是往事,如今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們走吧。”喵喵尒説
話音才落,漪瀾忽然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把手在外的官兵頭領不停的大聲咳嗽。
“有人來!”漪瀾機警去拖起地上癱軟哭泣的慧巧,又不想節外生枝,隻得同她閃去一旁的屏風後,就聽院裏一個煙澀沙啞的嗓音吩咐:“都退下吧,太後有話要問周大人。”
漪瀾一驚,是宮裏的太監,那位太後身邊的紅人安公公。
漪瀾同慧巧相視一眼,都是滿眼的含混,聽著腳步聲徐徐而入。
“太後口諭!”安公公拖長聲音陰陽怪氣道。
漪瀾聽到致深起身向前撩衣下拜的聲音。
“周懷銘,你這賊子野心!你簡直是膽大包天,無父無君了!那幾個亂臣賊子你竟然敢私下運作劫他們出天牢。你若執迷不悟,也休怪本宮不顧情麵!”安公公麵斥完,又悠悠道,“太後口諭,批頰二十,周大人,請吧!”
四下裏死一樣的沉寂,太後如此動怒,還說致深私放那些亂臣賊子逃離天牢,莫不是致深放走了那幾個太後逼他監斬的維新黨人呢?
天牢中的囚徒他都能設法救出,惹得太後動怒。那這區區的周府,他如何無法逃脫呢?他不想逃,他難道也要同太後拚個玉石俱焚?想起那無奈痛心之餘拚去性命開著彈盡糧絕的鐵甲艦直撞去矮寇旗艦的鄭興國,再記起九爺生前那番憂國憂民的話,難道維新變法,果然是要鮮血來寫上青史這一筆嗎?
如今,令漪瀾震驚的是,太後竟然下旨讓致深自己抽自己的耳光,致深的性子,他如何能忍?可是,記得去年正月裏太後賜給致深那雙紮滿鋼針的鞋,致深明知鞋內有針,卻眉頭不皺的穿在腳上,踩了一腳的血忍著劇痛一步步行去太後宮裏。那一路的血跡,驚心動魄的一幕,至今記憶猶新。如今太後的懿旨,他總不能違抗。
。您提供大神紅塵紫陌的小姨太:許她萬般驕縱周府謝漪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