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正欲開口,周懷銘卻猛然轉身,對她怒目而視的咆哮:“賤人,還不快滾!你是趕來看我的笑話嗎?你得意了,快意恩仇了?”

他越是咆哮,漪瀾越知此刻情勢危急,致深盼她速速離去。隻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不過心懷僥幸,若是惹得太後動怒對他恨之入骨,她腹中的孩兒,他的骨血,何以保全?

此時,周致深定然聽不進她的勸說。漪瀾憐惜周懷銘的才華幹練,若是朝廷失去他周懷銘,即將折損一枝擎天柱。更有幾人高居廟堂能洞察國家內憂外患,能殫精竭慮的為國富國強兵而振臂一呼呢?他周懷銘何等聰明之人,如何也要效法三閭大夫和鄭興國諸人,做這無畏的犧牲,憑自己一腔熱血一時意氣去一死抗爭?

“滾!”周懷銘怒喝一句,漪瀾心底無限委屈,自尊讓她憤慨,但理智讓她鎮定。她淡然地屈膝輕服一禮,不過瞬間,漪瀾計上心來。

就在躬身服禮的瞬間,漪瀾忽然眼前一暈,扶住額頭,身子搖擺不定,喊一聲:“姐姐,”漪瀾一隻手漫無目的去抓向慧巧想借以立住身子,誰想她驚急之下才扶住她,她的身子軟綿綿如日曬下的雪兒癱軟做一團般向下倒去。

“妹妹!”慧巧一聲驚呼,漪瀾也聽到致深的一聲急迫的低呼:“瀾兒!”

他的大手攔腰抱住漪瀾,將漪瀾緊緊架起,漪瀾微閉雙目屏住呼吸,微微的透出一絲呻吟“疼~”

“疼?妹妹,這是如何了,莫不是動了胎氣,這就要臨盆了?”慧巧焦急地問,輕輕拍打漪瀾的麵頰。致深摟緊她,額頭貼去她額頭,緊張地問:“瀾兒,你哪裏不妥,瀾兒,你醒醒,你說話。”那焦急的話語,他抱起漪瀾就向房外衝去,大喊一聲:“郎中,郎中在哪裏?太醫!”

漪瀾本是做戲,隻待試探他的反應,看他心裏到底可還有她母子,看此前一切的推斷,慧巧所有的解釋是真是假?

直待此刻,漪瀾才被他那發自心底的焦急,不顧一切的舉動而感動。他裝得那麼逼真,卻無法在危急時掩飾內心的情感,他並不想眼睜睜看她和孩子出事,隻是如今他身陷囹圄,便是郎中都難尋,還奢求什麼太醫?

因怕驚動外麵把守的官兵,漪瀾呻吟一聲:“水,水……”

這是百試百靈的妙計,無論何時,總是解圍之良策。果然他微怔片刻四下望著,抱住漪瀾向黃花梨書案而去,叨念著:“水,有茶水,莫急。”

周致深小心翼翼的抱漪瀾坐在書案旁,接過慧巧眼明手快遞來眼前的茶水,微微抬起她的下頜,將那茶盞小心翼翼送來漪瀾唇邊。

漪瀾輕啜一口茶,這才痛苦的呻吟一聲,喃喃道:“我,無妨,想是一路舟船勞頓。”

沉默片刻,周致深抱漪瀾起身放去一旁的榻上,卻不時焦急地望著門外。

漪瀾咳嗽幾聲,費力道:“爺怕些什麼?不必顧瀾兒母子。風風雨雨都過得,隻是覆巢之下無完卵,老佛爺未必就肯放過瀾兒。爺如今自顧不暇,不必理會瀾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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