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一陣委屈,鼻子一酸,淚水滾落,深深的垂下頭。
“咱們爺身為武將,‘穩、準、狠’若是做不到,如何有那魄力沙場殺伐決斷?姐姐我也信佛,不想他大開殺戒,隻是,他有他的苦衷……妹妹是不知,那些黃毛匪有多可憎。且不說是否是官逼民反,他們燒殺擄掠,玷汙民女民婦,得手後再將婦人小腳砍下拴做一串示眾,慘無人道。可歎這些人狡猾,屢剿不滅。老爺擒拿這些匪人已久,殺他們,不全是為了妹妹你,也是為了妹妹你呀。”
聽到此處,漪瀾想,慧巧不過是讓她知曉,周懷銘虐殺俘虜,不過是那些山匪匪首罪有應得。隻是……
漪瀾不語,心裏忽然記起一事。周懷銘,若不是他那夜救她出險境,那還能是誰?他如何知自己遇險避賊的種種?如何又能知是黃毛匪截她?更又如何這般準的抓到那匪首?
漪瀾滿心的疑慮,不由更在猜疑,那枚玉佩的主人,莫不是真的是他?
“若你果然不想,我遍設法支開老爺去旁的姐妹那裏,也不為難你。隻是,遲早有這日,妹妹還避咱們爺一生一世嗎?”五姨太寬慰她,滿心無奈。
怕漪瀾春閨冷寂,慧巧見漪瀾閑來無事就倚窗讀書,便不時為她送來幾本書消遣。
漪瀾翻看那些書,十餘冊她都看過,偶有一冊卻不全。她知道慧巧好意,隻是自幼嗜書如命的她如遇到罕見的珍饈美味,毫不見外地對慧巧求著那上冊。
慧巧尷尬一笑說:“我是個不識得幾鬥字的,哪裏能分出這些書是品類?隨手從藏書閣為妹妹拿了幾冊不落灰塵少些潮氣的。”
漪瀾聞聽雙眸放亮,如聞寶藏追問:“這府裏有藏書閣?”
這簡直對她而言是天大的幸事。想她正愁嫁入這庭院深深的周府,何以打發寂寥歲月。如今求仁得仁,這寶貝書源就尋到了。記得要出閣那日,她還曾巴望將自己在閨閣的藏書盡數帶在身邊,又怕嫁個目不識丁的粗魯漢子,平白作踐了這些書籍,隻好忍痛割愛留在家鄉。
一時興致起,五姨太便挽她的手說:“想看書倒也容易。咱們爺有兩大癖好,藏書、藏美人兒。”慧巧說罷笑得身子打折,又逗漪瀾說,“不能被爺聽去,我在詆毀他的聲譽。不然,他又要嘲諷我愚頑不及頑石了。”
慧巧挽著漪瀾的臂,如小姊妹一般引她去藏書閣。
一路上慧巧自嘲般對漪瀾敘說:“昔日在宮裏,枉費了方老夫子親自講學。我便左右耳朵都在,也刮風似的半點不留痕。氣得先帝和咱們爺給我取個綽號叫‘朽石’。”
“朽石是何物?”漪瀾不解。
“就是朽木和頑石都比我強幾分。”慧巧自嘲毫不吝惜,隻這起綽號之人太過刻薄。
“咱們爺說,就是在佛座前日日聽經文的頑石都能點頭,偏偏我是個榆木疙瘩,連那頑石都不如的。跟著他們身邊侍奉學了這些年,也不見絲毫精進,唉!”
聽慧巧那妄自菲薄的話語帶了幾分俏皮,卻也在向她炫耀自己同老爺的青梅竹馬。
。您提供大神小姨太:許她萬般驕縱的周府謝漪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