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宏放變了臉色,驚疑出聲:“兩封都是真的?書信上可有印章?”
石丹心重重點頭:“字跡皆出自太尉之手,印章無假。”
葉宏放騰起身,言辭激動地說:“不可能,當年我等接的是出征令。兩封書信一攻一守,將軍定然核查過!”
“將軍並未核查!”石丹心站起身,寒風吹亂蒼蒼白發顯露蒼涼,“隻因他信我,而我……包藏私心。”
轟!
驚雷驟降,炸起刺眼雷光,映的石丹心身影似漲大到天邊!
葉宏放瞪大雙眼,顫聲問:“先生為何要藏書信?”
“我本是代州學子,家中有兩位兄長皆入伍進關,後死在外寇刀下。我自兄長墳前立誌,此生必殺盡外寇。當年滿紅關兵豐甲盛,我見天賜良機,便力諫將軍書信於太尉請命出關一戰!”雪水澆在石丹心的肩頭,露出森寒見骨的腐爛傷口,“我恨透了外寇!”
葉宏放艱澀啟齒:“先生,甄將軍奉先生為軍師,是為將士們謀生,先生怎可僭越?!”
營帳內的幽幽火光泛現在石丹心側臉上,現出滿麵愧疚。
“是我錯了,我一錯諫言請戰出塞,二錯心中憤怨私藏書信,三錯驅策致使外寇互生嫌隙,我跪求將軍出塞滅寇是四錯!我石丹心此生大錯至此!!!”
石丹心朝天舉臂,鎖鏈垂落似白綾勒緊脖頸。
他悲愴高呼!
“將軍出塞馬踏大漠,大錯已成,捷報傳遍九州。百姓越是讚頌將軍,那便是功高震主之嫌!司空借此為題攜尚書台百官參奏,蠱惑聖上詔令將軍隻身返都,身死金殿之外!是我一步步把將軍推到那天巔之上,成就千秋美名!也是我害的他跌落萬丈懸崖,害得甄氏全族流放。都是我害的!我愧對將軍,我才是殺人凶手!!!”
驚雷暴響,天巔震顫!
雷光閃爍間將葉宏放的臉龐照的忽明忽暗。
他急迫地幾步上前質問:“那兩封書信,莫非是司空所書?”
“皆出自太尉之手。這一路老夫想明白了,書信走驛站進了崇都,定然被司空得了消息。龐博藝深得聖上信任,一詔聖旨,太尉為臣豈敢不從?!出征令是為公,堅守令為私,太尉是要將軍明哲保身,可我、我……”
石丹心神情恍惚,他突然握拳掩唇重重咳嗽起來。
“你為了功名利祿,私藏書信。害死了將軍。”
這聲音冰冷,像是雨夜中幽寂的空靈之音,兩人齊齊回頭,發現身後站著嘴唇緊抿的甄可笑。
山壁垂雨似簾,她透過大雨凝視石丹心:“你是罪人,害了我爹,害了甄氏全族。”
“不錯……”石丹心怔怔望著甄可笑,他頹然跪地乞拜,“小姐,老夫罪無可赦,請小姐殺了老夫,以告慰將軍在天之靈!”
寒冷奪走了甄可笑麵上的血色,雙肩聳動,眼淚無聲淌落。
“不隻是你。”甄可笑眼神空洞,“太尉、大司空、尚書台百官,天下。殺我父親的凶手,是整個鄭國。”
葉宏放急聲說:“小姐,先生也是為殺外寇雪恨才會私藏書信,這是邊塞將士心中所向……”
“心中所向?我十二歲的女娃都知道司空隻手遮天,鄭國之主貪杯溺色。這樣的國,為什麼要救?”
甄可笑邁步走入雨夜。
旋即她在回眸看向方才蘇醒的元吉,麵上竟似在笑。
“元吉,殺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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