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被吸引著定格在那清晰分明的墨跡上,在那落筆的地方是一個寫的極為好看的名字。
他看著這個名字,眸子縮起,渾身的血都在刹時冰涼。
顧遙知。
……
重新走上這條路的感覺很奇怪。
馬蹄踏過生長過茂的蘆葦,陳金裘的目光追隨腳下每一寸踏過的土地,從婉顏崎嶇的小路看到了遠處的夕陽。
那橘中帶著赤霞的美景下方是一處高聳且寬廣的大壩,夕陽下的人影攢動,陳金裘隱約看到了一個人站立在大壩城頭眺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
“三爺,翻過這座山就到了。”老實騎馬跟在他的身後,“終於能見到大爺了,自從入夏至今三爺都沒能和大爺見上一麵,今日能得見,三爺,高興壞了吧?”
陳金裘牽著韁繩身子微晃,他笑著說:“就數你多話。”
老實憨厚地笑起來。
車隊走的很快,過了山嶺便是一條康莊大道,他們一路騎馬進了城。
城內的氣象與之陳金裘離開前已是大變,變化萬千不說,就連原本破舊的民舍都翻修改建,淳樸的百姓從身側走過,麵上皆是喜開顏笑的表情。
陳金裘騎馬行走在古舊的街道,他注意到這條街道修寬了,而且還有不少來往的貨商和行腳客,其中還有正要歸家的工匠和夥計。
他的目光順著人群看到了不遠處的港口,新木鋪開的碼頭在夕陽下映映生輝,大船在水中浮沉微搖,夥計奔走在甲板兩頭忙著搬運貨物。
陳金裘喃喃自語:“他真的做到了……”
車隊順利抵達了廷尉府,門前正有一奴仆在掃地。
陳金裘翻身下馬望著那奴仆,那奴仆也跟著看過來,等他看清陳金裘的麵容,登時失聲大喊。
“三爺!”
這一聲呼喊響徹大街小巷,奴仆驚喜交加神色慌亂地踉蹌,他急忙地朝府內跑,邊跑還邊喊著。
“大爺,大爺!三爺回來了!”
陳金裘和老實對視一眼,旋即笑著指了指那慌亂的奴仆。
隻等片刻後,那奴仆又轉而奔回來,上前就是匆忙地揖禮,他滿頭汗漬漬地說:“三爺,大爺在書房忙著,小的不敢打攪,您看。”
陳金裘擺手示意,隨即一引袖袍,說:“我去見大哥,你和老實收拾收拾,給騰幾間房。”
奴仆興高采烈地往後頭翹大拇指,說:“房間有的是!三爺,您裏邊請。”
老實從車上卸著行李,他探出脖子笑罵:“嘿,幾個月不見還拿腔拿調的,跟誰學的這是。”
兩人嬉笑地抱在一起,陳金裘也笑著進了府門。
他沿途巡視四周的裝潢,州牧府與他離開時略有改變,不過大致還是如同過往那般。
院裏的圃田開墾了半畝,裏麵種著金黃的農稻。他望向屋簷,屋瓦都修繕過,飛簷上還覆著綠苔。
這裏還是一如既往,好似一間民間村舍。
陳金裘感慨良多,隨即穿過長廊進了後院,駐足在書房門前。
那方紙窗半開,陳金裘慢慢地渡步走近,從虛掩的窗扉間看到了神情專注的陳丘生。
那筆毫未點,字跡回鋒有力,點撥之下自成韻味。
夕陽照射在陳丘生的側臉上,他專注忘卻周遭,直到一輪陰影蓋住了筆下的圖紙,他這才回神抬頭,向著窗外望去。
“大哥。”
這一聲呼喚飽含壓抑的激動,陳丘生眼睛逐漸地睜大,怔怔地注視。
陳金裘站在窗前,神情激動難以言語。
陳丘生手中的筆忽地輕輕倒在桌案上,咕嚕嚕滾動留下長長的一條墨跡。
“三弟。”陳丘生薄唇蠕動著,“你……來了。”
陳金裘擦拭眼角因為激動溢出的淚,他吸了口涼氣才說:“南下來看你,跑了幾夜馬寸刻不停,終是見到了。”
陳丘生開懷地笑起來,他抬手召,說:“進來,讓為兄好好看看你。”
陳金裘應了聲,旋即邁步進了書屋。
“幾個月不見,大哥癆疾可好些?”陳金裘手裏提著藥包,“這是母親吩咐我帶的藥,她掛念著你呢。”
“病輕了,清晨起來也不咯血了。”陳丘生招手示意他坐下,“母親可還好?”
陳金裘坐下後將藥包擱置在桌案上,說:“母親身子骨甚好,閑時刺繡插花,精氣神看著都不錯。家中也都好,至於刑獄小弟都打理的妥當。大哥來日歸都,刑獄也還與過去那般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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