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水囊被踩在腳底,昂沁從沙子拔出黃金彎刀,細沙順著鋒利的刀身啪嗒啪嗒地瀉落下來,旋即被收入鞘中。

他在隊伍的末尾緩步任重前行,眸子望著交河的背影從迷惘轉為堅定,這一刻他不在是大漠裏的可憐迷路人。

他找到了方向。

……

仰視天空的秋葉從樹上迎麵飄落。

眼中的紅葉如同倒下的煙花,繽紛多彩姹紫嫣紅紛紛落下。

元吉呆呆地張大嘴,傻傻地笑著。

他揮手在空中去抓楓葉,蹦蹦跳跳像個開心的孩子。

“你決定去,我也不攔你。”齊舟真人身子矮隻能坐小板凳,他手肘抵著膝蓋看屋外大樹下蹦躂的元吉,“可我琢磨著,這小子其實就這樣也挺好,你又何苦讓他變回去呢?”

江果垂著單手,一手抱著手肘地望著元吉,眼裏飽含憂愁,可等元吉望過來,她的麵上又擠出強裝的微笑。

“萬劍門的劍池值得一試,洗滌他的魔性,興許他就能恢複如初。”江果望著元吉捧著楓葉高高拋向天空,“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都這樣傻下去吧?”

齊舟真人望著元吉的目光泛著慈和,他被這幅呆傻模樣逗笑了。

“果子。”齊舟真人俯身按著膝頭,“元吉未曾拜老夫為師時,你可還記得他當初的樣子?”

江果想起四年前的那天,昏迷的元吉渾身是血,在夢裏喊的都是‘小姐……小姐……’,那時的他一腳踏入鬼門關,可心裏記掛著的卻是甄可笑。

“他當初是死士。”江果微笑著卻抿緊了唇,“為了甄可笑什麼都不顧,更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齊舟真人笑嗬嗬地輕拍膝蓋,旋即換了隻手撐著,說:“誰說不是呢。苦了半輩子了,為主子活著不說,從小就跟著鹿不品學那陰毒的殺人劍術。就是他拜入我門下後,你曾幾何時可見他笑的如此時般開心?”他咧嘴笑著看元吉在樹下嬉鬧,“我倒挺喜歡他這樣的,後半生都這樣快快樂樂的多好?”

江果笑意漸漸消散,她決然地說:“這不是他。”

“你就是倔。”齊舟真人歎著氣起身,他背著手站在門檻前,“之前婷兒與陸寒宵等人大漠一行,查探出了魔道的四靈血陣。緊跟著朱雀出世,四靈在現人間,魔道必然要搜尋其餘聖靈的下落。萬劍門現在是首當其中的險地呀。”

齊舟真人歎了口無奈的氣。

“劍池乃是萬劍門禁地,平日連該派弟子都進不去,更何況我一個開淵穀弟子。”江果眯起眼眸,凝視著元吉,“趁著此次鑄靈大會,我可尋個機會為他洗去魔性,可能他會再恢複記憶,變回我們熟悉的那個元吉。”

四大修真門派中,數萬劍門的鑄劍技藝最為卓越。而‘鑄靈’就是將靈力導入新鑄的仙兵,為其賦予靈力,可為修真者操控。

人世間修真者數不甚數,用的兵器也各異不同。而有極少數的仙兵在被賦予鑄靈的過程中由於鑄師精密的鑄造技藝,蒙生出了靈智。

修真門派中,萬劍門的劍池自亙古傳承至今,是鑄造仙兵的鑄師最為向往的聖地。

齊舟真人昂了昂脖子咂巴嘴,他沉思片刻,說:“劍池洗滌魔性不錯,但若要恢複記憶,恐怕問題出在他昔日配身的那柄劍上。”

此時元吉正撚著一片火紅的楓葉遮住眼睛,好奇地透過陽光去看楓葉那葉麵與根莖連接的部分。

清晰分明的經絡連接間,如同血肉與骨骼的完美契合。

他扯住楓葉兩段,輕輕地撕扯開。

“你救他那日曾說。”江果收回注視元吉的目光,她轉向齊舟真人,“他的那柄劍與他靈犀相通。”

齊舟真人頷首,說:“他的丹田裏存著股強烈的殺意,景誠帝設下的血陣按理是決計逃不脫的。他還能活著有可能就是那柄劍早已生出靈智護主,這才保住他一息尚存。”

江果猶疑地說:“如若我尋到那柄劍,你能令他恢複記憶嗎?”

“興許吧。”齊舟真人咕噥著回答,“興許能,興許不能。但如若真是如此,他便不再是現下這般有趣了。”他看向江果的目光很深沉,“你該問自己,願不願意讓他變回過去那樣。”

江果遲疑地頓住話,而這時元吉突然跑回來,他興高采烈地嚷嚷著:“師父、師父!你看!”

齊舟真人眉目慈和地笑著,他像哄孩子似的好奇問:“元吉又發現什麼寶貝了?”

。您提供大神一隻領袖的仗劍破天門甄可笑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