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的話,可謂戳中要害。
“妙手堂”之所以能在洛陽快速崛起,發展成京西一帶最大的黑道集團,有權相王黼暗中培植,更離不開回百應的用人之道。
他用自己人,也用外人。
“貪狼”林乃罪,“笑神猴”招展書,九指老何,“大命神劍”劉晴虎,一奸大師,以及臥底溫晚府中的上官風雨,皆是“妙手堂”不可或缺的生力軍。
這批人在堂內堂外身居要職,掌握實權,撈取不少油水和甜頭。
有人分了羹,“妙手堂”幾大元老,對此頗有微詞,常有抱怨。但敢當著回百應的麵,公然反對者,隻有回一銘。
他口出不遜,大放厥詞,差點引起堂裏混亂。
回百應怒了,起了殺心。
要不是回一銘與其父回億雨一起打過江山,生裏來死裏去,在堂裏輩分頗高,戰功赫赫。又有回千風與回萬雷勸說求情,回百應總算網開一麵,不與其追究,將其閑置不予重用。
事後,回一銘懊悔不已,自知在堂內待不下去,便索性脫離回家另謀出路。若非“電鞭王”回兆電死了,外三堂無人主持大局,他未必能重回洛陽掌權。
回百應或許不計較從前的事,回一銘心裏的疙瘩仍在,可謂如鯁在喉,難以釋懷。
他是回家的人。
是主人。
豈會趨於人後,甘居人下,尤其是外人麵前。
凡是他看不慣,瞧不順眼的外姓弟子,無論是誰,都會想方設法的讓其“消失”。
唯獨回百應是例外。
他確實看不慣,瞧不上,甚至打心底裏不服氣這位總堂主。
但他很恐懼。
惹怒回百應,會痛苦的“消失”。
他本來早該“消失”了。
回一銘不由躊躇起來,皇甫雲又道:在下替王相公效命,當得是朝廷差事,吃得是官家飯,並無意插手貴堂事務。與回總堂主合作,亦是各求所需,互取其利而已。他誌在洛陽,在下意在大內。事成後,我自當回京複命,不會留在洛陽城,回堂主的富貴也好,前程也罷,與我毫無半分瓜葛。大家各行其道,你何苦枉費這種心機,做無用功呢?倘若事敗,壞了大事,在下也是聽憑王相公發落裁處。回總堂主那邊,恐怕發難追究之人是你,而不是我吧?
皇甫雲一席話,將利害關係點明。
回一銘聽得皺起眉頭,先瞅皇甫雲一眼,又轉望向司空劍冠,目光停在地麵大片的血水上。
血淋淋的一幕,頓時激起他的殺心。
“唉......看來小僧要開殺戒了,司空總管莫要怪我無情無義。”
司空劍冠斥道:笑話!一條喪家之犬,也配說情義二字?”
回一銘大怒,暗自催動內力,托起骷髏頭骨,亮出骨棒正要敲打發功。
他的“魔音功”,是以“回魂大法”為基礎,能擊打出一種特殊聲波,幹擾對方運氣,削弱其功力,異常邪門。
司空劍冠劍氣的威力大小,全仗自身真氣是否流暢貫通。
氣盛,劍氣凶猛。
氣衰,劍氣則弱。
劍氣弱,大勢則去。
他不能束手待斃,要先發製人。
司空劍冠忍痛,猝然出拳,淩空遙打,拳勁破風飛襲,迅猛無比。
一時間,回一銘沉肩墜肘,右手執棒抱圓,護住門戶。身形猶如泥鰍一般,往一旁側滑出五六尺遠。
他腳步還沒停穩,又是一道拳勁迎頭打來,比之前更快更疾,震得滿地落葉漫天飛旋,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