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內,池塘旁的涼亭下一玄色錦袍的男人正悠閑的喂著池中的魚兒。
魚食撒入池中,魚兒便爭先恐後的搶奪吃食。
男人饒有興趣的望著群魚奮力的搶奪著那為數不多的食物,薄唇勾起,似是嘲笑。
一侍衛走來,在他耳旁說了什麼,他唇角的笑意更濃,眸光狡黠,沉聲道:“讓她過來。”
侍衛應聲離去,不多時回來便帶回一個身披黑袍掩麵的人,這人將自己遮的嚴實,看到還在悠然喂魚的男人。
嬌軟的女聲似是有些不快:“王爺可曾聽說了長公主府一事?”
“她將事情鬧得這般張揚,本王自是知道。”穆景州放下手中的魚食,坐下斟了杯茶水,放在女子麵前,磁性的嗓音染著一絲笑意:“怎麼,汐兒莫不是也受了委屈?”
薑予汐明眸一瞥穆景州,未碰他遞來的茶水,聲音淡淡:“我自是受了委屈,不知王爺會不會幫汐兒討回?”
穆景州眸光深沉,淡笑道:“汐兒莫急,薑憐不過是被陳淮書那蠢貨惹急了,她雖是孩子心性,但到底是長公主,脾氣還是有的。”
“哦?王爺是覺得她被惹急了才會如此?”薑予汐回想起薑憐字字緊逼的責問她時,那種駭人的氣場,她可不覺得薑憐隻是在耍孩子脾氣。WwW.com
“嗯?”穆景州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汐兒何意?”
“薑憐已下令取消和陳淮書的婚約,王爺讓陳淮書誘得薑憐喜愛,和她成婚,從她手中騙取暗閣的計劃是否還行得通?”
薑予汐道:“王爺還是莫要覺得薑憐是鬧孩子脾氣,今日見她,我總覺得她與往日不同。”
她的話讓穆景州臉上的笑意淡去,眉眼微厲:“汐兒是在懷疑本王?”
穆景州也是看著薑憐長大的,對她的心性自是了解,他並未覺得此事有薑予汐說的那般嚴重。
“汐兒不敢。”薑予汐在穆景州麵前還是不敢太放肆,隻是今日之事她必須提醒他,不能小看了薑憐。
“此事本王自有打算,汐兒還是多為太子之位的事多加上心。”穆景州對她態度微冷,薑予汐方才對他的質疑讓他很是不滿。
薑予汐知曉自己惹到他了,也不再多言,起身準備離去:“汐兒會做好該做的事,也希望王爺諸事小心。”
她好心提醒穆景州,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她既然已經察覺到了薑憐的不對,也不希望穆景州大意,否則一旦失敗,她想要的皇後之位就會落空,到時命也要丟了。
薑予汐離開後,穆景州臉色便陰沉下來了,召來侍衛裴風:“去查今日長公主府發生的事。”
“是。”裴風應聲並未馬上離開,而是遞出一份紙條給穆景州:“王爺,長公主府的線人傳出的消息。”
穆景州看到紙條上的內容,麵色愈發陰冷,看後將紙條丟進池水中融化,被魚兒分食。
聲音沉冷道:“讓她小心蟄伏,薑憐有何舉動立刻來報。”
穆景州此時明白了薑予汐對他的提醒是何意了,薑憐心性已變,看來他當真要更加謹慎些了,陳淮書這枚棋子許是廢了,要另做打算。
……
天色已是黃昏,寢殿內玉燭台上燭火搖曳,暗金秀紋的簾幕被窗縫吹來的風輕輕揚起。
下一秒,窗子已被悄無聲息的關上,殿內恢複平靜。
暗處一雙幽暗深沉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薑憐。
薑憐蓋著錦被,臉色蒼白,眉心緊皺,冒出的冷汗打濕了她的發絲,她像是在做噩夢,麵色痛苦的喃喃著什麼。
“不要!”薑憐猛然從夢中驚醒,眼眸中的恐懼還未散去。
她驚醒的一瞬間,蒼玄便出現在她的床側,眉眼擔憂:“殿下……。”
他話未說完,薑憐便抱住了他,聲音帶著軟糯的鼻音,似乎在害怕:“蒼玄不要,不要走…不要走…。”
她抱的很緊,纖細的手臂環在他的脖頸,像是很怕他會離開,不肯鬆開半分。
蒼玄被她抱著的身體有些僵硬,眸光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