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川挑了挑眉，有些不高興的看著走進來的下屬，“怎麼回事？”
“那幾個大漢被人殺了。”心腹麵無表情的說道：“剛出門，就被飛鏢射死，對方武功極高，應該是訓練出來的，屬下追了一段路之後，就追丟了。”
顧九川淡淡道：“真沒用。”
但是沒有生氣的意思。
“宋娘子，你看這事兒搞得，一點都不體麵，那些人居然死在門口了。”
宋棠壓下心裏麵的疑惑，道：“無妨，反正我也沒指望著那些人能夠活下去，染上痘疫，我不救，恐怕也沒人救了。他們背後的人既然來滅口，那就想必已經知道種痘治療的事情了，我的目的已經達成，就沒其他什麼好說的了。”
“那這試藥的問題……”顧九川欲言又止。
還真以為有試藥這件事兒呢？
宋棠也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挑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嫗抱著個昏迷不醒的孩子走了出來。
“宋娘子，讓我來吧，我來試藥，我願意接受種痘！從一開始我就相信您是有真本事的，隻求這種痘一事盡快完成，好讓我大孫子也能接受治療，我可以死，但是我孫兒不能死啊，他是我們家獨苗。”
“朱老太你瘋啦，萬一病情加重可怎麼辦！”有幾個女人見狀忍不住把心聲喊了出來。
朱老太抱著孩子坐在地上，虛弱一笑，“我還是那句話，相信宋娘子的醫術，就算我運氣不好在試驗的過程中死去了，那也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要是成了的話，那老婆子我就是禹州的功臣，能夠救禹州全城的性命。”
“再說了，各位，打盆水照照自己吧，現在這個模樣和死有什麼區別，試驗能夠有活命的可能，可不試一試的話，焉知能不能熬得過去？若非要死，那我寧願以身試藥，讓宋娘子種痘！死得痛痛快快。”
“治療疫病本就是摸石頭過河，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死個把人不算什麼，你們不敢用命來賭，我老婆子敢！宋娘子，您給我種痘吧，若我不幸死了，希望您能保住我孫兒的性命，讓我們朱家有香火傳承。”
宋棠聽著朱老太信任的聲音，微微一笑承諾道：“老太太這話說到我心坎兒裏了，確實，摸著石頭過河，哪有不死人的？可是我有把握，你，一定不會死！走吧，抱著孩子跟我進後院種痘。”
“是！多謝宋娘子！”朱老太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應該等了，宋棠當眾這麼說的話，肯定是有把握治好自己和孩子的，否則，豈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她一個普通的老太太，孫子也是普通人，豁出命去，也沒有什麼的！
人活著，總要有信任一個人的勇氣。
朱老太抱著孫子，跟在宋棠身後走進了後院，其他人立刻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說，朱老太和她孫子還能活著走出來嗎？”
“八成不能了。”
“咳！”顧九川冷著臉，不愉快的清了清嗓子，吩咐道：“來人，誰若再敢嚼舌根動搖人心，一律當做別有用心的鬧事者抓起來，丟到城外自生自滅！”
“是！”
顧九川的威懾，令人不敢妄議宋棠，算是給了醫館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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