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時,文老夫人去到感業寺上香,聽聞雲遊的慧能大師回來了。
就去慧能大師那處求了簽,簽文乃是上上簽。
老夫人所求皆能如願,屆時還有流落在外的孩子歸家。
文老夫人原本是不信的,可是之後在外搜尋那乳母的親信,就傳回消息,說是在一處農家,找到了那乳母一家子。
親信把乳母帶到文老夫人麵前後,那乳母沒有辯駁,就一五一十地將當年的一切和盤托出。
當年乳母把還是嬰兒的大少爺帶出府後,在府外接應的人卻沒有按時到,又有文府家丁發現少爺不見後的全城搜尋。
不得已之下,那乳母便將冷生扔到了巷子邊上。自己就和一家人乘船跑到了一處表親家中,手裏有拐帶孩子的定金,那乳母一家子也過了幾年的富足日子。
隻是後來那乳母的兒子染上賭博,家裏的家底也敗了個幹淨。那親信之所以能夠找到這一家子,還是因為那乳母的兒子。
他賭癮上來了,家裏又沒有銀錢,便把乳母從文家少爺身上偷拿的金項圈和小銀鎖給當了,這才暴露了一家子的位置。
文老夫人在知道自己大孫子還活著的消息後,就派人打聽當年有沒有人撿到棄嬰,可是一番詢問沒有一絲消息,當年冷生丟後,又逢災民進城,城中人員混亂,就更找不到有用的消息了。
消息斷了後,文老夫人心亂如麻。就又去感業寺上香,想再見慧能大師一眼,奈何隻得了慧能大師雲遊的消息。
冷生聽完後,心中也是掀起了波瀾,原來他不是被遺棄的小可憐,他有家人,家人還在尋找他。
兩人談話結束後,洗漱好的文彥博也邁步進了屋,坐在座位上的冷生看著門口走進的文彥博,拱手行禮:“文老爺好···”接著就是一陣靜默,兩人相顧無言。
文老爺望向自家兒子,心想要是這小子能叫自己一聲爹就好了。看著自家兒子這略顯尷尬的臉,他便開口打破僵局,讓冷生不必拘束。
接著又向文老夫人請安:“這些日子兒子外出經商,勞煩母親惦念,是兒子不孝了。”
文老夫人看向自家兒子這又有些寬大的衣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是兒子走時剛量身做的,不過她也沒開口問,畢竟出門在外。隻想著兒子在家的這段時日,讓廚下多做些滋補的飯菜,給兒子好好補補。
這樣想著就隻問了生意上的事情,別看文老夫人隻是一介女流,她年輕時可是和文老太爺一起掌管著文府的生意,文家在一些生意上的決策,裏麵都有她的意見。
冷生聽著他們兩人關於生意的談話,默默記在心裏,這可是他們在商場打拚多年的經驗之談,多聽多學可是會對自己有莫大幫助的。
文老爺看著兒子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心裏欣慰。看來大兒子對做生意有興趣,自己可是後繼有人了。
這時出門訪友的文磊邁步進門,看到許久不見的父親,文磊的眼裏盛滿了開心,嘴角上揚,他還以為他爹今年又要過除夕的時候才歸家呢。
“爹,你回來了,路上辛苦了,今年能待在家裏幾天啊?”
文老爺看到小兒子這高興的模樣,還有他又拔高的個子,他記憶裏小兒子有這樣高嗎?
陷入思考的文老爺臉色也變得冷淡起來,弄得文磊還以為他爹發現他逃學,要罰他跪祠堂呢。
文老爺看著一臉慌亂的兒子,知道是自己剛剛的模樣嚇到他了,連忙柔聲說:“今年能在家待久點,南邊的生意暫時告一段落。”
看著因為自己兩句話又開心起來的小兒子,文老爺心裏懊悔:自己這個當爹的,這麼多年也太不稱職了,以後好好補償他們吧。
想完,就向一旁的文老夫人說:“娘,我們先去吃飯吧,飯菜涼了該不好吃了。”
說完一行人又移步到飯廳,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冷生在這頓飯中也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