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練。
日夜練習。
在雨中練。
母親的離世讓她很痛苦,很哀傷。如果女人會武功,也許悲劇不會發生。
她終於練成屬於自己的刀法“陣雨廿十八”。
剛剛那一式叫“拂風化雨”。
雨還在下,無情和兆蘭容都沒有再出手。
一個在等,一個在等她出手。
白可兒和張初放都沒動手,也動不了手。
二人對峙。
何梵和馬善欺都動了,還大打出手。
何梵的劍法來自於武當的“太虛快活劍”,劍法輕快,靈活。
“跌派”馬善欺也不好欺負,他的“飛龍快棒”也是從少林的“八寶混元棍”演化而來的。少林的槍棍天下聞名,號稱三分槍七分棍。槍紮一條線,棍掃一大片。
馬善欺則不然,他的棒法是棒紮一條線,走的是刁鑽古怪的路數。
何梵急速的攻出九劍,馬善欺九棒對攻,再反擊八棒。
何梵招架住八棒,再刺出十二劍。
馬善欺挺棒快速抖出十二棒,撥開劍勢,又點出六棒。
何梵毫不示弱,六劍劃出,破了他的棒法,馬上回了十五劍。
馬善欺棒子上下翻飛,但有些左支右絀了,再也反攻不出了。
雨越下越大,戰鬥越來越激烈。
張初放和白可兒兩個人都被細密的雨絲抽在臉上,打在身上。
張初放見馬善欺有些招架不住,就心裏曉得不能再等了,在等下去何梵抽出手來就沒有機會了。
他高叱一聲,音如輕雷。身子甫動,一刀橫切。
切雨。
雨水被刀順勢帶出一道水花,劈向白可兒。
張初放不是浪得虛名,他的刀法並不華麗,可足夠霸道。
他的“飛天斬”藏有三式:斷霞,破霧,出雲。
他一出手就是“斷霞”,必須要拿出真本事了。
白可兒刀鋒一揮,斬開那道水花,可臉上被水濺得生疼,眼睛也進了水,睜不開了。
張初放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他刀芒大盛,搶身前撲,整個人帶起了雨花。
兩刀十字砍出。
力猛,勁足。
“破霧”
白可兒目不能視。
刀已至。
幸好。
白可兒能聽,他的聽力是四童子裏最出色的,無情一直讓他練聽覺。
無情的暗器獨步天下,靠的就是聽覺異於常人。
無情覺得白可兒的性子魯莽,讓他平時磨煉心性。
要心靜。
心靜聽覺就會敏銳。
白可兒認真聽出了這一刀,也許環境複雜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可容不得他考慮了,必須要出手。
他也蹂身前衝,刀光飛縱。
白可兒要和張初放鬥狠,他本來就勇猛莽撞的脾氣。
生死關頭,要拚,更要搏。
“叮叮”脆響,水花四濺。
雨中兩人的刀已撞不出火花了,就是有也被水花湮沒了。
張初放後退,腰間中刀。
血剛溢出就被雨水衝刷了。
白可兒急閃,肋部受傷。
他傷的比對手還重些,張初放的“破霧”雖沒要了對手的命。
可刀已讓白可兒留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再往上三寸,可能就沒有任何可能了。
兩人再次僵持。
無情想幫忙,可兆蘭容還隱藏在雨中,等待著下一次出刀。
兆蘭容很有耐心,也許女人大多數天生有耐心。
她又是大多數女人中的少數。
極少數的。
沒有足夠的耐心,是練不出精絕的刀法。
沒有超強的忍耐,是無法躋身八大刀王之列,成為一代名家。
她不是沒敗過,可輸給方歌吟,王小石那反而是一種讚譽。特別是對一個女人來說,值得去褒獎。
她很成功了,可這不是盡頭。
兆蘭容要把刀法推到極致,她的二十八式已經可以比肩自己的父親兆息秋了。
她要超越他,成為真正的刀王,而不是之一。
八大刀王隻剩下她和孟空空了,這是好事,隻有強者才可以活下來。
兆蘭容想要更近一步,強者再近一步是什麼?
——王者。
對,她就是要做王者。
王者需要戰績,耀眼的戰績,驚世駭俗的那種。比如殺掉方歌吟,諸葛先生,懶殘大師,溫晚,紅袖神尼這些宗師,或者是王小石,戚少商,沈虎禪,四大名捕之類的當世白道高手。
現在其中一個就在這裏,四大名捕的無情。
殺了他可以威震天下,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女刀王。
獨一無二。
電光突閃,雷鳴滾滾。
馬嘶。
兆蘭容又出刀了,這次刀很慢。
慢而輕。
帶著微微的柔,柔的不像是一把刀。
更像是女子纖滑的手,柔若無骨,溫香軟玉般讓人銷魂。
刀也很銷魂,因為那不是刀。
是手,一隻小巧精致的手,指甲上還有微紅。
她用手砍出的一刀。
——手刀。
好一式“雨渡人斷魂”
兆蘭容沒有想讓無情渡過這一關。
這是讓人斷魂的刀法,卻使出了銷魂的味道。
很柔美,美得讓人失魂落魄。
無情要渡過關,也要渡劫。
一條白影飛出馬車,猶如一隻在狂風暴雨中穿梭的白鷗。
無情第一次掠出了“鵲巢”。
同時還有另一道窈窕纖細的人影在馬車前。
兆蘭容的手刀確實劈開了車簾,僅僅隻是把車簾撕碎,人已不在車內。
無情已淩空飛渡到她身後,一揚手五枚青蓮子打出,疾打她的後背肩井,天宗,秉風,神道,至陽五處穴位。
快,準,狠。
兆蘭容手刀雖落空,可另一手上還有刀,返身回斬。
刀法還是那麼優美,像畫一樣。
這又是一式“瀟湘一夜雨”,斬落四枚青蓮子,可還有一發來不及再劈,隻能刀麵一橫,青蓮子“哐”的一下撞在刀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