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芻狗夫婦做好晚飯,招呼一老一小。
陳玄策擺了擺手,回道:“你倆吃吧,我和呂叔今兒不吃。”
也沒多問,夫婦二人自顧自的開吃,張芻狗算是看出來了,他是小天師又怎樣,在那一老一小的眼中,他就是個打雜的,還沒工錢的那種。
更何況,天色已經不早,吃完了還得忙正事兒。
得益於張芻狗連日來的耕耘,司十二現在是容光煥發,眉間已不見少女青澀,心中也踏實了不少。
沒有了患得患失之心,司十二可謂是一顰一笑風情起,隻是苦了張芻狗的公狗腰。
沒去管船上夫婦心中的思量,龜背上的和尚終於受不住死亡時間無限延長所帶來的煎熬,開了口。
呂重樓沒去管他,自顧自的對著陳玄策說道:“陳小子,你這法子,還真管用。回頭和司裏麵負責情報的孫百戶多交流交流,他那點技術,也該提升提升了。”
陳玄策憨笑著點頭,呂重樓笑罵道:“你這憨笑該收的時候收一收,鎮妖司的天下行走,整天跟個傻子似的,成何體統。”
笑罵過後,呂重樓走到了和尚身旁,解開了繩子,又掏出了兩塊布,纏在了和尚腳踝的傷口上。
和尚雙眼已經不能視物,感覺到腳踝一緊,長籲了一口氣。
他寧願痛痛快快的死,也不願自己嚇自己,等待死亡來臨的感覺,那種煎熬的滋味,無法用言語訴說。
見和尚緩過了神,呂重樓張口說道:“我是鎮妖司長老呂重樓,天龍寺行走大梁的人應該聽說過我;叛出自在寺入天龍寺的界塵,前些日子剛折在我們手裏,說吧,讓我滿意,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和尚滿臉淒苦,為求一個痛快,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玄策在一旁聽的是驚異不已,連呂重樓都睜大了眼睛。
據和尚所說,他和界塵在自在寺是師兄弟,二人一起叛出自在寺入了高原佛國天龍寺,後來和界塵和尚一起,被天龍寺派到九州,行策反之事。
出來之前,天龍寺給他和界塵列了兩個大的目標,一個是麓州吳家,另一個是廣陵劉家。
界塵知道自己不受重視,主動選了距離佛國更遠,且有龍虎山傳承的廣陵劉家,界空則是選了麓州吳家。
之後事情就比較簡單,天龍寺給界空了一個潛伏在麓州的暗子,並且派出了沙字輩的長老,幫其控魂。
當時吳家庶出的公子吳修賢正在找先生,於是那出自青樓飽讀詩書的女人,在一番看似巧合實則精心的安排之下,入了吳家外宅,成了吳修賢的先生。
按說吳家一個千年世家,怎麼也不會聘請一個女子做族中子弟的先生,奈何這女子搞定了吳修賢那隻知吃喝玩樂的爹,枕邊風一吹,這事兒也就這麼成了。
無非是吳修賢他爹被吳家老太爺暴揍了一頓,打斷了一條腿兒。看在女子滿腹經綸,經史子集無一不通,又精通音律,平日裏喜歡聽個小曲的老太爺,也就默認了這事兒,沒辦法,自己生的兒子就這麼個玩意,總不能真打死。
女子進了吳家當先生之後,名叫界空的和尚,順勢入了吳家,憑借著精深的佛法,當了吳修賢的門客。
界空和尚大概說完之後,呂重樓呲笑了一聲,問道:“不想痛快的死,是吧?”
界空和尚心中知道,有些事兒不說是不行了,又說出了一些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