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道:“路是必須修的,喬爺爺把這事交給我吧,我能做好。”
鄉民們聽了,擺手道:“許先生不用費這麼大工夫,這裏沒法修路的。”
“對啊,大夥兒都忙,哪有空修路呢。”
許澄寧轉過身,提聲道:“鄉親們就信我吧,這路非修不可。”
她從灶膛裏拿出一根燒黑的柴火,在地上畫了畫。
“我雖然是剛來,但也能猜到每年的氣候對這裏的收成影響很大,一旦收成不夠,就得去別的地方買。但各位來看,諸位手中的錢財一直流向別的州縣,而因為路途的原因,別的州縣卻無需從我們這裏買東西,久而久之,寶平縣的錢財隻出不進,慢慢錢就會全部流失殆盡,最終無錢可買,隻能靠本縣產出的糧食維持生活。可本縣糧食要是還不夠,我們該怎麼辦?”
她邊解說邊畫圖,講得非常淺顯,大家都聽懂了,卻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那、那搬家?”
“可我都住了幾代人了,舍不得這裏!”
許澄寧道:“物資豐富、位置優越的州縣,戶籍製度嚴格,沒有路引的人不用兩天就會被趕出來。搬家至多隻能搬到下一個與寶平縣一樣的地方,最終還是不能長久待下去。”
鄉民們安靜下來,有人發聲了:“那我們該怎麼做?”
“第一步,得把路先修起來。”許澄寧道,“有了路,去毗鄰的州縣,三天的路程可以縮短為一天,除了貨郎,其他人也可以走出去,將來需要延醫問藥都能及時;其次,路能走了,外麵的生意才進得來,有進有出,進大於出,方為寶平縣的生財之道,有了錢財,種不出糧食,還怕買不到糧食嗎?”
眾人兩兩相看,抓耳撓腮。
“有道理耶。”
“我就說怎麼我們一家從早幹到晚,幹了這麼多年,兜裏還沒點餘子兒呢。”
“原來是大家都沒錢。”
也是許澄寧一來,東買買西買買,才把寶平縣又盤活了一把,又有餘錢去外邊買東西了。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她,問道:“可這路怎麼修?真的不好修啊。”
許澄寧聲音清亮地說道:“說再多不如動手做,諸位如果相信我,不妨把修路的規劃交給我來做,章程定下來,還要大家一起使把勁兒把路修起來。”
“將來寶平縣的子子孫孫隻會越來越多,大家難道不想為子孫後代謀一條長長久久的出路?”
誰不想子孫後代好?對此眾人熱烈回應。
“想!!!”
“那許先生,我們要幫忙做什麼?”
許澄寧微笑道:“諸位等候我的安排,為了寶平縣,修路之事上,大家都聽從小子的話可好?”
眾人踴躍回應。
“行!沒問題!”
“有什麼不行的!鄉裏鄉親的,都是為了大夥兒好!”
“既然是為了賺錢,路修不好也得修!”
許澄寧聽大家都被說服了,心裏鬆泛開,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
喬公被他的兒子扶出來,顫顫巍巍。
“許先生說得對,路是該修。”
“鄉親們,許先生是讀書人,比我們懂得多,我們都聽他的話,一起把路修起來!”
“好!”
呼聲熱烈,高亢的聲音彙聚成一道無形的擔子,壓在了肩頭上。
許澄寧心潮澎湃,身旁兩隻手不由攥了起來。
這是她第一回動員起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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