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嫻回去後,並沒有去找顧珩。
一到家,小老六就蹦過來,說起了賣大野豬的事情。
今晚天空明朗,明月高懸,按照農曆算是十六,月亮看起來好似真的比昨日還要更圓一點。
薑嫻把切藥材的鍘刀搬出來,然後,一個人蹲在廊下,借著院子裏是月光鍘藥材。
大多數常見藥材炮製起來也簡單,不過是把它們根歸根,莖歸莖的分離出來,然後,根據藥性曬幹或者蔭幹,再然後切成小塊或者小段,以便於用的時候可以隨意抓取。
如她薑家,屬於二伯父一家的那一棟屋子的會客廳裏,已經被改成了一個藥房,有兩個很高的藥櫃,其中有一百多個抽屜,每個藥抽屜上,都有貼紙,平常,他們從山裏采的以及在其他地方買的藥材,最後都會被塞入這些櫃子,以便薑二伯父以及薑四哥行醫所用。
如今,用這櫃子的又多了一個薑嫻。
薑嫻做事細致,自她開始插手炮製藥材的事兒,不僅藥材看起來更加的幹淨清爽,種類也越來越多,藥櫃裏的藥材不再雜亂無章,而是被碼放的整整齊齊的。
這會子,薑嫻正在鍘魚腥草呢,小老六在一旁喋喋不休,不過聲音壓的很小聲,唯恐被別人聽到似的。
“……你說巧不巧,珩哥最近居然做起了豬肉的生意,他今天特地跑到咱家收豬呢,我瞅著價錢不錯,就讓珩哥拉走了。”
“嘖,一斤野豬肉一塊一呢,咱家這次這大野豬大,連豬頭這些都算上,二百八十一斤不到點兒,珩哥好說話,給了三百一十塊錢。”
薑嫻瞄了他一眼,沒吭聲。
“我給你塞到枕頭下麵去了……”
可憐的小老六,至今還被蒙在鼓裏,哪裏知道兩人的關係,他見薑嫻一直不說話,還有點心裏惴惴的,難不成胖丫兒不喜歡旁人做生意?還是討厭珩哥?
不能吧?珩哥今天來的時候說沒事的,他說胖丫兒知道他幹這事兒的。
小老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胖丫兒和珩哥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珩哥這事兒,不是見不得人嗎?怎麼就連胖丫兒都知道了?
而且,這兩人的性格都有點孤傲,平常獨來獨往的很,並不是那種自來熟的性子,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
他下午倒是問了,珩哥隻說,胖丫兒跟他顧家人都熟悉。
小老六一想,也對,胖丫兒成日往顧家跑,隔三差五都要給顧家大哥把脈抓藥的,和珩哥熟識很正常。
薑嫻心中明鏡兒似的,這野豬肉的價格又虛高了,自然是顧珩的手筆,不過她也沒說什麼?
他倆現在關係不同,兩人處對象呢,她總不會矯情的要跟顧珩分說個一二三四五六的。
小老六心大的很,交代完事情,自覺沒問題,就幫薑嫻打起了下手,又說起了他每天見到的新鮮事兒。
薑嫻催他去看書,馬上要畢業考試了,他偏不,扭頭抱起閃電,又去找別人聊天去了。
鍘完該鍘的藥材,薑嫻又跑到後院,看了看四哥種的金線蓮。
目前來看,這些金線蓮適應良好,死的不多,大部分雖然有些蔫巴,但根部未腐爛,算是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