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荒城(3 / 3)

在他們身後,還有七八條‘臨危不亂’的同伴,拎著棍棒、花槍之類且戰且退,擋住了後麵一大群身披軟甲,緊追不舍的‘追兵’。闌

七八個孔武有力的青年揮動兵器一路退來,後麵追趕的人雖然人多勢眾,卻略顯雜亂,雖然占了上風,一時半會也沒能奈何這幾個青年。

反而那七八個青年中,有兩個身高九尺許,生得牛高馬大,袒露胸膛,露出一身好腱子肉的,分別揮動著一杆純鋼的棍棒,不時打飛追兵手中的棍棒、槍杆,偶爾一聲大吼,一棍子砸下,就將後麵的追兵砸翻一個。

純鋼棍棒打得追兵的肩胛、手臂骨折聲爆響,‘卡察’骨折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後麵那一大群追兵分明已經被砸翻了好幾個,但是依舊緊追不舍。有幾個似乎是領頭模樣的青年,不敢和這兩個青年放對,而是混在追兵群中大聲叫嚷,手舞足蹈的嘶吼著:“將周老大、周老二拿下,拿下,打翻一個,少爺我賞他一枚帝錢!”

“周老大?周老二?”盧仚正看熱鬧呢。

無論是正逃跑的那群殘兵敗將,還是後麵正在追趕的那群披甲人等,一個個手段都是亂七八糟,相互之間毫無配合可言,完全都是依靠自身武力在亂打。

在盧仚看來,兩夥人都是標準的烏合之眾,唯有那周老大、周老二應該是一對兒兄弟,相互之間相互牽扯配合,還打出了幾分精銳的模樣來。闌

不過,兩人也就是依仗著蠻力亂打,一對兒純鋼棍棒揮動得‘呼呼’作響,其招式套路嘛……粗陋得讓盧仚不忍直視。

周老刀則是雙眼一翻,駭然怒吼:“周大龍、周大虎,你們兩個小婢養的,造反麼?”

大吼聲中,周老刀拎起掛在腰帶上的三尺刀柄,手一揮,六尺多長的刀鋒噴出,他扛著披風刀,大踏步的朝著北麵衝了過去。他一步衝出兩三丈遠,幾個呼吸間就衝到了且戰且退的那一群青年當中,長刀一揮,刀光乍起。

‘嗤嗤’聲不絕於耳,後麵那群追兵手中的兵器被披風刀斬斷了十幾柄,周老刀下手頗為凶狠,刀鋒掃過好幾個追兵的身體,血水四濺中,有兩條胳膊、二十幾根手指隨著血水齊齊飛了起來。

兩個手持純鋼棍棒的魁偉青年齊聲歡呼:“爹!”

後麵那追兵齊齊停下腳步,幾個混在人群中的頭目忙不迭的向後逃竄了七八步,等到更多的夥伴簇擁了上來,將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一名身穿白色底子、繡水紅色大牡丹花紋長袍,生得頗有幾分油頭粉麵姿色的青年才跳著腳,朝著周老刀嘶聲叫嚷。

“周老刀,你堂堂入道真修,以大欺小,還要不要臉了?”闌

周老刀手中長刀一卷,一聲慘嚎,一名站得較近的披甲大漢的胸膛又多了一條深可及骨的傷口,痛得這大漢丟下兵器,哭天喊地的轉身就逃。

昂起頭來,周老刀冷聲道:“咱周老刀天生就這麼個脾氣,就以大欺小了,你叫你娘來咬了老子的鳥去?你是……你是……那個……”

周大龍、周大虎兄弟齊聲道:“爹,這小子馬甸,他爹是馬家的馬尚風!”

周老刀轉過身,毫不含湖的給了兩兄弟劈頭蓋臉一通耳光,直打得兄弟兩個鼻血橫飛,兩個臉蛋腫得和馬蜂叮過的狗屁股一樣。

周老刀嘶聲訓斥道:“管他爹是誰,你們兄弟兩個,居然被這個娘們一樣的家夥,帶著人趕得和狗一樣……丟人現眼……混賬東西!”

‘彭彭’兩聲,周老刀飛起右腿,給兄弟兩一人來了一個窩心腳,踹得兄弟兩倒飛兩三丈遠,摔在地上直哼唧。

盧仚看得眼角直跳!闌

如此家教,這兄弟兩個,能夠長到這麼九尺魁偉的塊頭,這一路活下來,不容易啊!

人群中,馬尚風氣急敗壞的直跳腳。

但是麵對強勢的周老刀,他哪裏敢多說什麼?

若是他有這個膽量直麵周老刀,剛才他就不會躲在人群中,而是直接拎著兵器和周大龍、周大虎幹上了!

周老刀扛著長刀,不搭理兩個倒黴催的兒子,轉過身來,直勾勾的盯著人群中麵皮赤紅的馬甸:“不管這事情誰對,誰錯……你帶著這麼多人,毆打老子的兒子,還講他們打成重傷,這筆湯藥費,咱們要好好的算一算!”

馬甸氣急,他嘶聲道:“周老刀,你不要太過分……分明是小爺我的人被打傷了這麼多,看看地上這麼多胳膊、手指……你以大欺小也就算了,你還訛詐勒索……你堂堂入道真修,你還要不要臉啊?”

周老刀嘴角輕輕一勾,輕蔑的笑了起來。闌

‘要不要臉’?

這等廢話都問出來了,可見這馬甸,是個廢物胚子,徹底沒用了的。

在荒原,在洛邑,隻要拳頭大,隻要拳頭硬,隻要刀夠快,隻要刀夠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周老刀作為洛邑有數的入道真修,他就不講道理了,他就欺負小孩子了,誰能把他怎麼樣吧?

扛著披風刀,周老刀長驅直入,從那一大群披甲的漢子當中穿過。

周老刀所過之處,這些披甲壯漢一個個麵麵相覷,不敢做聲,很是乖巧的左右分開,任憑周老刀行到了馬甸麵前,一把抓住了馬甸的脖頸,好似掐小雞一樣將他拎了起來。

“你是馬尚風的兒子?”周老刀冷聲道:“你爹,和我也打過交道。不過,咱們可沒什麼交情。嘿嘿,你們派個能喘氣的,去給馬尚風說一聲,就說他的廢物兒子,被老子帶走了……他還要這個兒子呢,就帶著湯藥費去找老子。”闌

“到今天日落之時。馬尚風若是不出現,這小子,就死定了!”

周老刀晃了晃手上的馬甸,馬甸雙手死死抓著周老刀的手掌,被掐得直翻白眼,喉嚨裏不斷發出可憐的‘咯咯’聲響。

周大龍、周大虎兄弟頓時精神起來,他們指著人群中另外幾個身穿華服的青年,嘶聲道:“爹,還有他們!”

周老刀眉頭一挑,吹了一聲呼哨。

一隊商隊夥計湧了上來,野蠻的推開這群身穿軟甲的漢子,將那幾個嚇得麵皮慘白的青年三下五除二捆得結結實實,直接撂到了商隊的車駕上。

黑鬆林中,那一片營房內,有一名身披重甲,麵皮黧黑的漢子緩步而出。這漢子身後,跟著十幾名氣息森然,一看就知道是精銳的披甲銳士。

見到周老刀,那重甲漢子笑著向周老刀舉了舉手:“老刀,回來了?這一趟,有弄到什麼好東西麼?”闌

周老刀打了個哈哈,隨手將馬甸丟給了身後的夥計,朝著那重甲漢子點了點頭:“嚇,這一趟普普通通,也就是混一口嚼裹,沒虧本就算是命好了。”

搖搖頭,周老刀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朝著那重甲漢子揮了揮手:“許標將,咱們,回見……等手上的貨物發賣完了,請你喝酒。”

許標將背著手,笑著點頭,又朝著一個夥計手上拎著的馬甸看了看:“哪,小孩兒玩鬧,老刀,打斷條胳膊腿就是了,真鬧出人命來,不值當!”

周老刀停下腳步,‘咯咯’怪笑了一聲,他轉過身,深深的朝著許標將看了一眼:“既然都這麼說了,老子就有道理了……小孩子玩鬧,忒-娘-的你許大馬棒不約束自己營中的狗腿子,洛邑的西門遊騎標,被這姓馬的小子帶出來圍毆老子的兒子!”

“你許大馬棒,屁股坐歪了嘿!”

“或者,你想要掂量掂量老子的刀?”周老刀舔了舔嘴唇,手中披風刀驟然發出一陣刺耳的輕鳴聲:“你要不要試試,老子能不能一刀剁翻了你,讓老子那不成器的二弟,直接頂了你標將的位置?”

許標將麵皮微微發青,他沉默一會兒,朝著周老刀抱了抱拳,然後轉身就走。闌

周老刀冷哼了一聲,又飛起一腳,將站在他身邊的,不知道是周大龍還是周大虎的那個倒黴孩子踹倒在地,又是哼哼唧唧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仔細說說,怎麼回事吧。”周老刀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馬家無所謂,那馬尚風,扛不住你爹老子我三刀,輕輕鬆鬆就能剁了他。但是許大馬棒可不這麼容易拾掇……你們沒事,打上他的標營做什麼?”

盧仚饒有興致的看著周老刀的這一番作派。

一個帶著百來號夥計,在荒原中頂風冒雨辛苦賺錢的行商頭子,敢於對一個坐擁上萬兵馬的‘標將’如此的強勢、蠻橫……這荒城的風氣,這荒城的規矩,倒是有意思。.伍2⓪.С○м҈

周大龍、周大虎兄弟兩眨巴眨巴眼睛,齊聲說道:“和咱們無關啊,咱們隻是來助拳的。是馬甸這小子招惹了牛家哥哥……”

周老刀的臉驟然一塌,他瞪大眼睛,怒聲道:“不是你兩的事情?”

兄弟兩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家親爹:“真和咱們沒關係,是馬甸這小子和牛家哥哥搶洛風樓新來的水姑娘,牛家哥哥吃虧了,被打破了頭,請咱們哥倆拾掇馬甸這小子,幫牛家哥哥出氣呢!”闌

“咱們在城裏城外堵了馬甸這小子能有半個月,好容易今天才訪到他的行跡,帶著兄弟夥來圍他……好容易在西門口堵住了他,結果這廝仗著自家兄長在西門標營裏做千夫長,躲進了標營……”

周老刀直翻白眼。

盧仚則是‘嗬嗬嗬’的笑了起來:“你們那牛家哥哥,在哪裏?”

周大龍、周大虎兄弟兩白了盧仚一眼,昂首挺胸的說道:“牛家哥哥自然是在家裏養傷,今天沒出馬哩!”

盧仚無語搖頭,好吧,周老刀這是養了兩頭豬啊!

周老刀咬著牙,正要出聲嗬罵自己的寶貝兒子,前方城門裏,十幾騎快馬狂奔而出,見到盧仚一行人等,打頭的那人一聲大喝,一拉韁繩,戰馬猛地人立而起,兩個後蹄在石板道上急速摩擦,硬生生磨出了七八尺長的兩條火星子。

“周老刀!”那人猛地跳下坐騎,大踏步朝著周老刀奔了過來。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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