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白爸爸臉上的溫柔消失,睜大眼睛瞪著那些勸說的人:“即使傾家蕩產,我和洛洛媽都不會放棄。如果你們擔心我會向你們借錢,我就在這聲明,我,白朝國,絕對不會賴上你們,請你們放一萬個心!”
那氣勢讓那些親戚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當發現自己的窘態後,這些人氣憤地甩袖而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對當時的小白洛而言,那是段痛苦的回憶,人生充滿黑暗,白爸爸白媽媽對她的不離不棄並沒有感動上蒼,頭痛病沒玩沒了,還有越演越厲害的趨勢。伴隨著經常性頭痛,不知為什麼,小白洛又開始做惡夢。每次在惡夢裏出現的都是同一個場景,一條巨大黝黑的蛇,鱗片閃著詭異的光芒,雪白的尖牙,火紅的舌頭,如一簇火焰不斷跳動著,並詭異地扭動著它的身體不斷向小白洛靠近。夢中的她擺動著小胳膊小腿,拚命地跑,摔倒了站起來繼續跑,不管怎麼跑,總是無法擺脫那條大蛇。每次小白洛從惡夢中驚醒,感覺全身無力,身上汗涔涔,如溺水了一般,猛喘大氣。
見小白洛又是頭痛又是惡夢,本不迷信的白媽媽也開始病急亂投醫,聽說城西的山頂廟香火旺盛,毅然決定帶上小白洛去試試。而對迷信嗤之以鼻的白爸爸在此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山頂廟,顧名思義,廟宇建在山頂上,石階由山底盤旋而上至山頂,不知道這石階到底有多少階。每個上山上香的人必須老老實實地走這些台階,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方法。聽信徒說,寺廟之所以建的此般高,就是為了考驗大家對菩薩的虔誠。石階是由整塊的石頭砌成,從表麵的光滑程度上看,每天經過這裏的人不在少數。
仔細看還可發現石階上麵刻著字,白媽媽為小白洛解惑,說這些刻的都是信徒的名字,這些信徒在當初建造寺廟和石階時,都捐了錢。如此多的台階,可見信徒隊伍極其龐大。小小的白洛不明白這些信徒的信仰,但她從這些話中看到了希望,那麼多人相信的菩薩,肯定會治好她的病,媽媽果然沒有騙她。這麼想著,小白洛爬石階的力氣都足了幾分。
“算個命吧,這位大嫂。”在白媽媽他們爬到半山腰時,一位算命先生遠遠地站在一棵大樹下向他們打招呼。
“不用了。”白媽媽急著上山,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當然也是心存對江湖術士的懷疑,這些人八成是騙子。好歹她也是接受過馬克思主義唯物論的教育,去寺廟已經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希望對女兒的親情能創造奇跡。但對算命的,還是無法輕易相信。菩薩好歹被塑造成了神或仙,但算命的,不管如何畢竟還是個人啊。
“大嫂,你不要這麼性急地回絕啊,我又不是說給你算命,我說的是你女兒。”算命先生指指小白洛,對於白媽媽的懷疑也不介意,臉上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可惜那表情配上他那副模樣,一點都沒有讓人對他有世外高人的感覺。他年齡不是很大,也就四十歲的光景。平凡無奇的大方臉,幾簇稀疏無序的胡須,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圓框墨鏡,這樣的一個人放在人堆裏實難再認出。因為天熱,他穿著甚是涼快,白色汗背心,看上去還有點破舊,藏青色的西裝短褲,手上搖擺著一把紙扇,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腳上竟踩一雙拖鞋。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女兒身上有不屬於這一世的東西。大嫂,我知道你不太相信我的話,這也難怪的。我就問一句,你女兒是不是經常頭痛及做惡夢?”
白媽媽對算命先生能知道小白洛的病情很震驚,猛然意識到或許真的是遇到了高人了,迫不及待地走到他跟前:“高人,您怎麼知道我女兒經常頭痛及做惡夢?難道您真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