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類教科書整齊地疊放在書桌上,幾乎占據了一半的位置。水歌拿起英語書,兩眼發愣,這些彎彎扭扭的字母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扔下手中的這本,又拿起另外一本,書頁上“微積分”這三個字她能認出,可裏麵的內容一竅不通。其他幾本的情況也是差不多。
水歌知道自己的水準,她不是失憶而是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些知識。像這些中文,她也是趁蘇醒後的幾天時間剛學會讀寫。水歌歎了一口氣,看來接下來的一個月要多用些心思了。
如果可以選擇,水歌根本不想進入警校,她不是白洛,也根本不熟悉群體生活,從她有意識起,所接觸的就極為簡單,一想到要和一大幫人打交道她就有些腦袋發漲。可她通過這段時間上網了解,人要在這個社會生存,就要適應這個社會的規則,還要顧及父母與身邊人的感受。
既然沒得選擇,那就隻能盡快結束這種狀態,取得畢業證書早一年總好過晚一年。沒法躲避,那就迎難而上,讓其早點過去。
什麼都不懂,那就一門門將其搞懂。高深的理解不了,那就先從基礎學起。白洛通過這幾天的自學中文,也摸出了其中的道道。
警校的校園似處於休眠的狀態,安靜且少幾分活力。畢竟離學期的開始還有三天,回校的學生不多,隻零星有那麼幾個,
馮寅自認自己一直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可此刻站在教室外看著白洛獨自做著試卷,他有股衝動想直接進去當回槍手。
感覺到右肩被輕拍了兩下,馮寅回頭,見到的是蒼雨。
“小洛考得怎麼樣了?機會大嗎?現在在考哪一門?什麼時候好?”一連串的問題劈裏啪啦地從蒼雨口中冒出,沒有所謂邏輯性的問話不由讓馮寅有些懵。不過也不用細細去分辨,馮寅大致也能猜出蒼雨究竟想知道哪一些。
“這是最後一門了,考得是微積分。”馮寅這邊說著話,餘光卻仍放在那個身影上。
蒼雨揉了揉太陽穴,皺眉說道:“微積分可不簡單,補考卷和我們的期末考卷難度差不多,這可怎麼辦,上學期的微積分考試,正常上課的都當了好幾個,更多的是運氣好恰恰低空飛過而已。”
“我們此刻能做的也就隻能等了。”馮寅輕輕籲出一口氣,“對了,你怎麼過來了?”
“鄔嘉和水爾遠,沒辦法趕過來,我這麼近當然要過來為小洛加把勁嘍。”蒼雨忽然轉變了口氣,化被動為主動,“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你怎麼過來了,你與小洛的關係難道比我和小洛的還要熟悉嗎?”說到這裏,蒼雨不由有些鬱悶,她知道小洛醒來還是馮寅通知的,本想去看卻被馮寅阻攔,說小洛正********為入學而準備著。這一個月來,蒼雨一直就在想怎麼馮寅運氣那麼好,去了剛好能碰上小洛蘇醒,她去了好幾次都隻能對著昏迷狀態中的小洛而自顧自地說話。
“作為區隊長肯定要關心區隊成員,再說白洛昏迷一年多是因為大學生競技大賽,作為在現場的我多多少少有些責任。”馮寅麵色不改地說道。關於他喜歡白洛的事,覺得還不到時候說,他倒不怕那樣說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影響,隻是擔心會給白洛帶來壓力。
“真的嗎?”蒼雨眯眼看向馮寅。
“當然是真的。”馮寅聳肩反問,“那你認為是因為什麼?”
嘴上雖有些懷疑,蒼雨其實已經相信,一方麵馮寅說的理由符合常理,另一方麵就是她根本沒把這兩人往那方麵想,再加上馮寅給她的印象就是不屑於在這種小事上遮遮掩掩。於是她也就不糾結於這個問題,提起另外一個關鍵的問題:“白洛真失憶了嗎?”
“確實失憶了,連白爸爸和白媽媽也不認識了。”馮寅對白洛蘇醒那天的事還記憶猶新,那雙熟悉的眼睛裏帶著的陌生讓他一時難以適應。
“連爸媽都不認識了,那肯定也不會認識我嘍。”蒼雨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失落,轉瞬提高音量說道,“天哪,怎麼辦,白洛失憶了還怎麼考?”
馮寅對這個問題真回答不了,也就不做回答,靜靜看向坐在教室裏的那個身影,不知能做出多少。
水歌從教室裏走出的時候就看見馮寅及一名陌生的女孩站在那裏:“馮寅,你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再說也快開學了,我先回來看看。”這方麵馮寅不願多提,“考得如何?”
“就那樣。”水歌也不多說,更吸引她注意的是站在馮寅身邊的那個陌生女孩,那陌生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帶著些許莫名的期待。
“馮寅,這是你朋友?”水歌不適應被人這般盯著。
剛說完話,水歌便發現陌生女孩眼中那道明亮的光瞬間被熄滅,這樣的變化讓她一時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