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躲在城樓裏的胡班親自吹響號角,淒厲的嗚咽聲劃破夜空。
刹那間,殺聲四起,顰鼓動地。
“殺啊!”
“殺吳狗!”
“休要放走一人!”
躲在內城牆階梯之上的弓弩手亂箭齊發,矢如飛蝗,殺得吳軍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擋俺者死!”
張飛環眼圓睜,吼聲如雷,手中長矛上下翻飛,率領三百手持長戈的銳士直撲入城的吳軍。
躲在女牆後麵的伏兵也紛紛出現,用手裏的強弓硬弩一股腦朝吊橋上爆射,射的吳軍紛紛倒地,跌入護城河中的不計其數。
“升吊橋!”
胡班舉起一塊圓形的滾石,狠狠的砸向橋麵,登時有三四名吳卒被擊落護城河之中。
同時有巨大的擂木橫掃過來,吳軍成片成片的墜河,後麵的人不由自主的紛紛後退,自相踐踏之下,傷者無數,呻吟聲此起彼伏。
在“吱呀呀”的聲音中,長達五丈的吊橋被緩緩拉了起來,將入城的四五百名吳軍困在了護城河之內。
密集的箭雨如同飛蝗,巨大的頑石滾滾而下,長長的擂木鋪天蓋地,作為先鋒的吳軍死傷無算。
張飛長矛當先,如入無人之境,馬蹄踏處,死者無數,殺得吳軍屍橫遍地,膽小者紛紛繳械投降,負隅頑抗者血濺當場。
身穿綠袍的關索鬥誌昂揚,騎著一匹白馬,緊跟張飛身後,揮刀連斬數人,興奮的直呼過癮,“痛快,太痛快啦!”
“他娘的,中埋伏了!”
護城河對岸的潘璋目眥欲裂,拔劍出鞘,喝令大隊人馬衝鋒救人,“將士們衝過去救人!”
“咻、咻、咻……”
迎接潘璋的是雨點般的箭矢,一不留神胯下坐騎被射中眼睛,登時將他掀翻在地。
幸虧隨從上前用盾牌圍成一個保護圈,方才避免潘璋被射成刺蝟。
衝到護城河邊上的吳軍麵對著寬達四丈的河水,一個個紛紛止步。
有人自恃水性嫻熟,跳下護城河企圖泅渡過去,卻被水中的暗樁、竹簽刺的遍地鱗傷,旋即做了劉軍的箭下之鬼。
潘璋隻能下令用盾牌結陣,抵擋城牆上的箭雨,並命令弓箭手還射,雙方形成僵持之勢。
但江陵城高牆厚,牆垛經過加固設計,能夠很好的保護躲在後麵的弓箭手,因此吳軍的仰射幾無威脅,倒是漢軍的箭矢密集如雨,不斷的有吳軍中箭倒地。
“隨我支援東城門!”
聽到東城門響起震徹雲霄的廝殺聲,劉鬥翻身上馬,手中龍泉劍嗆啷一聲出鞘,“留下五百人守衛南門,其他人隨吾馳援東門!”
“駕!”
關銀屏不甘落後,嬌叱一聲,驅馳胯下白馬瞬間就越過劉鬥,一馬當先的率領漢兵順著城牆馳援東門。
吳軍帥旗之下。
聽到號角陡然響起的那一刻,呂蒙的心在滴血,陣陣絞痛瞬間傳遍全身。
因為他知道,這一聲號角讓他兵不血刃拿下江陵的夢碎了!
讓他超過周瑜、魯肅的願望破滅了,吳下阿蒙還是不能證明自己。
旁邊的朱然勃然大怒,拔劍出鞘,抵住傅士仁的咽喉,咬牙喝問:“傅賊,你不是說糜芳要獻城投降麼?如今我軍中了埋伏,你還有何話可說?”
“某、某冤枉啊!”
傅士仁癱在馬上,臉如死灰,“糜芳確實與仁約定獻城投降,怎知他出爾反爾,其中必有緣故。”
“來人,將傅士仁拿下!”
朱然叱喝一聲,早有幾命勁卒一擁上前將傅士仁拽落馬下,捆了個五花大綁。
緩過神來的呂蒙手撫額頭,沉聲道:“鳴金收兵,就地紮營。”
朱然有些不甘心,抱拳道:“傅士仁說城內僅有四千守軍,不如全軍衝鋒,一鼓作氣衝到城牆腳下,試試能否奪下城門?”
呂蒙搖頭苦笑:“傅士仁的話還能信麼?江陵城中肯定出了變化,這廝也被利用了。黑燈瞎火,不知城內多少兵馬,不宜強攻,就地紮營,等待大軍馳援,再行攻城。”
“收兵!”
朱然不甘心的拍了拍大腿,吩咐一聲。
吳軍陣中很快響起急促的鑼聲,在護城河邊一籌莫展的潘璋隻能下令全軍撤退。
張飛與關索率領數百精兵很快就將過了護城河的吳軍全部剿滅,城牆內外屍橫遍地,血水染紅了護城河,粗略估計這波伏擊至少陣斬了七八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