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臥槽帽子呢!”幾分鍾後前麵騎車的人像是想到什麼捂著自己的腦袋大聲問。
“落夜宵攤上了!嘖嘖嘖明天李浩楊肯定拍死我!我們要不要回去拿啊!”
“回去用命拿?”
迎著風行駛在夜色中,兩人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她摟著他突然問了句,權誌龍,你沒事嗎?不疼嗎?
“不疼啊!我皮厚著呢!”他緊緊握著車頭假裝沒聽懂這句話的其他含義,他絮絮叨叨的解釋了很久,他說自己沒事說他其實有心理準備說你別瞎擔心說你看我不是挺好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之後她就沒再認真聽也實在聽不清,隻是扶著他的腰仰起頭看在鬱鬱蔥蔥樹杈間劃過零碎的夜空,耳邊隻能聽到呼嘯而過的風聲,偶爾一輛大車經過卷來沙塵跑進她眼裏。
她感覺兩人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末日逃亡,不需要行李不需要目的地不需要加油站,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踩著油門玩命般的朝前開,離開這座喪屍圍城之地。於他們而言,最好沒有明天,隻有當前。
他開得越來越快,安海也再沒聽到從前麵傳來的聲音,隻有他不小心從口罩裏乘風滑出隱隱約約類似小獸受傷般的悲鳴聲。
於是她縮回腦袋緊緊摟住他,夜風從頭頂撩起紅色豔麗的短發,安海眨被風吹得幹澀的雙眼一言不發的把耳朵貼在他後背聽心跳的聲音,感受來自他他內心深處的悲戚與顫抖,在這座沉默的城市中兩人隻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回到家後兩人開始瘋狂的□□,玄關、客廳、沙發、地板、房間、落地窗、浴室,就像要汲取她身體最後一點暖般權誌龍拚命把她揉進自己身體。
因為吸毒事件的影響,他不需要去公司不需要出席活動不需要任何公演不需要任何廣告拍攝,而他的性情則在一天天的消磨煎熬中變得敏感多疑,常常為一點小事與她發生爭執,麵紅耳赤的跟她吵架。
最嚴重的一次直接逼得安海跑了出來,坐在樓梯間捂著臉哭,而他沒有一點要追出來哄她的意思。她邊哭邊想這樣太辛苦了,她或許做不到一直陪在他身邊,她再也不要見他了,他們大概要分手了。
可一轉念又想到他的好,想到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這般落魄,若是自己定是比他還要消極三分,於是擦擦眼淚在樓下夜宵攤上買了他喜歡吃的拉麵又回去。打開家門看他紅著一雙眼睛在玄關換鞋,看到她回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寶貝對不起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你千萬別離開我。
在這樣的懷抱裏安海又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原諒了。
在安海閑暇時間他們總是躺在在地板上打著滾用投影儀看電影,新片老片3D動畫懸疑喜劇愛情文藝魔幻記錄,他們都看。後來為了方便直接把投影儀搬到房間可以直接躺在床上看。
他最喜歡看海綿寶寶,每回都跟著海綿寶寶咯咯咯的窩在安海懷裏笑,學著海綿寶寶的聲音說我準備好了。兩人一起抽三包特醇萬寶路喝各種酒,不開窗不換氣,導致整個屋子裏都是尼古丁和酒精糜爛的味道。
她不在家時他偶爾會收拾收拾房間,然後坐在安海家中唯一的書桌前寫歌。他說,我沒事,我知道過段時間情況就會好起來的。我所需要做的是抓緊時間放鬆一下,從出道到現在我太久沒休息了。
安海點點頭。告訴自己他沒事,別瞎緊張。
直到有天在他洗澡時,安海無意中從冰箱最角落裏翻出一瓶藥。
抗抑鬱的藥。
捏著藥瓶蹲在冰箱前她突然無助的哭了起來,他一直在忍耐,拚命的忍耐,忍耐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公,忍耐世人對他的抨擊。
可是他們忘了,他哪有什麼強心髒,他哪有那麼百毒不侵,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熬夜會有黑眼圈,睡眠不好會長痘,心情不好會罵髒話,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提到母親依舊會紅了眼眶的大男生。
可是她要怎麼辦,世人的想法她要怎麼去改變,她又要如何去左右世間的流言蜚語?她能做什麼,甚至天真以為他有那個承受力足夠強大足夠一人去麵對。
“沒事的。”剛洗完澡的人頭發上還滴著水,他低頭提提褲子坐在安海身邊冰涼的地板上,伸手抹掉她流出的熱淚將她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他說,“安海,我沒事的,別瞎擔心,以後我不吃這藥了行不?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