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帝也不是沒經曆過大梁發生天災人禍。
有一年的水患,好幾個縣因為瘟疫,百姓都差不多死絕,十多年過去,那幾個縣還沒恢複元氣。
他雖然不喜鬱陽拜師張小英,但也不否認張小英的功勞。
畢竟給張小英請功的是禮部尚書和江寧城知府。
明景帝私底下也有派人去查這件事,張小英確實在瘟疫蔓延之前就找到了根治瘟疫的法子,讓江寧城躲過了瘟疫。
但明景帝因為鬱陽,還按著賞賜沒給張小英。
當然,賞賜還是該給的。
“罷了罷了,你們都對那張小英讚不絕口,想來我兒眼光不差,不會隨隨便便給自己找師父的。若是哪天她入京了,朕還真得見見她!”
明景帝擺擺手。
“你說你跟張小英是偶然認識的?莫不是她給你設的圈套?故意讓你往裏麵鑽?”
“沒有,我和師父認識其實是因為阿淺。”
“哦?”
說起阿淺,明景帝就皺起眉頭,因為這個外孫女讓他想起了司彥文。
他是不喜歡阿淺的。
阿淺出世那天他遇刺,要不是司彥文替他擋了,隻怕他已經駕崩。
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力越久,就越怕死,明景帝也一樣。
再加上他如今修仙問道,更是覺得阿淺克他,平日都好好的,為什麼偏偏她出世那天就有刺客呢?
“阿淺被人擄走,險些遇害,所幸遇上師父,被師父救了。”鬱陽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明景帝的神色變化。
果不其然,明景帝眼底的不悅更加明顯,而他語氣也變得越發冷淡:“哦,看來她福大命大,沒有什麼事。”
鬱陽有些無奈。
明景帝這兩年變得十分固執,認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比如阿淺是克星。
哪怕阿淺是他第一個孫輩,他對阿淺也沒有半點喜愛,更不會護著阿淺。
阿淺每一次的流言,得到的隻有明景帝的加倍的厭惡。
而司家又時不時將那些不順的事怪到阿淺頭上,讓明景帝連帶著長公主不想見。
“算計阿淺的,是司家的人。”鬱陽平靜地將事實說出來,“他們至今還怪罪阿淺的出生害死了駙馬,但父皇可知道,當年那些刺客哪裏來的?”
明景帝的神色微冷:“小九,你瞞著朕私底下查這些事?”
“請父皇恕罪,孩兒始終懷疑當年那場刺殺另有隱情,不願父皇被蒙蔽,更不希望長姐和阿淺背上黑鍋。”鬱陽跪了下來,“父皇,司家責怪阿淺,跟責怪父皇有什麼區別?”
“阿淺身上也流著父皇的血脈,她當年隻是個嬰孩,如何能選擇自己出生時辰?更何況,長姐也是因為駙馬遇刺才動了胎氣,生下阿淺的。”
“夠了,小九,有些事不該插手的,就別插手……”
“父皇,長姐這些年身體越發不好,並不是因為駙馬離世飽受打擊留下了病根,而是一直有人在暗中對長姐下毒。”
“小九你可有證據?”
“有。”
“那是誰對玉容下毒?”
傅玉容便是長公主。
“事情過於荒誕,說出來父皇也不信。”
明景帝直直盯著鬱陽,迫人的威勢叫宮殿裏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