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綏綏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眼眸望著樓下的戲台上興致十足。
崔嫋嫋又斜了她一眼:“你兩口子回去打架了?”
“為這事?”李綏綏“哈”了一聲,“我閑得慌?”
崔嫋嫋臉上帶著曖昧,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巴和脖子:“這印還沒消完呢,看樣子戰況激烈。”
李綏綏抬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不鹹不淡地道:“說被狗咬的你定然不信,可就是被狗咬了。”
崔嫋嫋吭哧吭哧笑了起來:“那你定然是錯把惡狼當犬崽了,要不,我給你想個法子出出氣?”
李綏綏眉梢一挑:“幾個意思?”
“恩,就是讓狼崽子變成小白兔的意思……”崔嫋嫋還未說完,已經狂笑出聲,好容易穩住情緒,才附到李綏綏耳邊輕聲低語,一說完,又忍不住樂了起來。
李綏綏聽得嘴角上揚,笑似銀鈴:“這你也想得出來?”
“那是自然,老娘是誰。”崔嫋嫋說罷,從袖袋裏摸出個小荷包飛快地塞進李綏綏手裏,“老娘就幫到這裏了,有沒那膽就看你自己了。”喵喵尒説
李綏綏看了那荷包一眼,滿腔戲謔:“看樣子,你沒少幹這事?”
“彼此彼此。”崔嫋嫋擺擺手,“誰叫蛇蠍如你我,怎能誤了這盛名。”
“這東西可靠?”李綏綏將荷包收起。
“百試不爽。”崔嫋嫋又補充道,“見好就收,可別太過。”
李綏綏微笑頷首。
這時薊無憂已經抱了隻大匣子過來,滿心歡喜地遞到李綏綏麵前:“瞧瞧,看喜歡否?”
李綏綏接過匣子打開,崔嫋嫋已經探過頭張望,隨即又驚呼出聲:“這是裘老先生手作?”
李綏綏拎出一隻四方鋦釘銀壺來,壺身不大,卻手感沉沉。壺身四麵有錘紋,壺蓋配有綠鬆石做壺紐,打磨精細,線條優美。
“這有什麼說法?”李綏綏不解。
崔嫋嫋已經從她手裏接過壺來,愛不釋手地翻看著:“這裘老先生是寧州人,寧州出好茶,自然也出好茶具,若說你李綏綏是這京都第一美人,那裘老先生便是這銀壺界行中第一匠人。”
李綏綏哦了一聲,薊無憂已經萬分得意地接過話:“這壺乃裘老先生親手打造,特意給綏綏請回的一把。”
崔嫋嫋滿眼羨慕,將壺翻來轉去看了一番,才還到李綏綏手裏:“銀壺雖然不稀罕,但裘老先生名氣不小,年事又高,如今一年就出兩把壺,已然珍貴,更何況……”
說罷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薊無憂:“某些人……還是用了心思的。”
李綏綏眼裏便多了絲興趣,把玩了一圈,才發現那壺身一麵還刻著幾行小篆,細細一看,竟是一首《桃花願》。
李綏綏一臉說不出什麼表情地看向薊無憂,唇瓣微啟,半晌卻沒說話。
薊無憂又飛快地貼著她坐下,執著李綏綏的手道:“俗話說,這水乃茶之母,器為茶之父,銀壺煮水絲若絹,這軟水養美人,何況我家綏綏還不是一般的美人,你瞧,這是專為綏綏打造的,獨一份的,回頭綏綏若一用此壺就能惦記我一回,那我此生就無憾了。”
李綏綏點頭:“這前半句尚且是人話……”
“後半句就簡直不要臉了。”崔嫋嫋十分貼心地接過話來。
薊無憂眼眸微瞪:“綏綏乃薊某夢中情人,誰人不知,我這人嘴巴直,從不遮掩。”
崔嫋嫋嘲笑一聲,立馬趴到欄杆上,隨手往下一指:“來來來,薊二公子,咱們一起來數數,就樓下這一圈子,有多少你的夢中情人。”
薊無憂臉就板了起來:“關你屁事!”
李綏綏順著崔嫋嫋的手往下看,大廳裏人歡馬叫很是熱鬧,便道:“恩,要不就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