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036章 缺愛是誰的錯?(1 / 2)

他看向李綏綏,目中帶著想要探討的意思。

李綏綏似沒看到,隻繼續小口啜著茶水,她看的書都被痛批得一無是處,她還能說什麼?這廝嘴巴也忒賤了些,好像天下就他一人配提商道,呸,狂妄小兒!.伍2⓪.С○м҈

秦恪見她不理人,於是又安靜地翻看起書,一目十行,翻書的聲音伴隨著清徐河風,一時竟有寧靜致遠的和諧感。

綠蕪見秦恪似沒打算走,也就識趣退出水榭,招呼了人去沏茶,自己也遠遠站著伺候。

就在李綏綏以為他閉嘴了,打算繼續躺下眯會,就聽秦恪忽道:“哦,還是有說得在理的,你瞧。”

李綏綏沒忍住,撇了那書一眼,好奇著,能讓他也入眼的話是哪句。

秦恪將書往她挪了些,指著其中一行,念道:“‘身在一切在,身無一切無。’說得極是,縱然是賺了金山銀山,也要留著命才能享受,所以啊,有些亡命財不發也罷。”

說著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李綏綏一眼,李綏綏瞬間明白,他在暗戳自己,於是翻了翻眼皮,又將身子窩進椅子裏,閉了眼繼續養神。

翻書聲又起,他嘩啦嘩啦地連翻了好多頁,才停住,聲音清朗,又緩緩道:“這句也寫得不錯,你看看。”

然而李綏綏睫毛都沒動一下,不想再搭理他。

秦恪也不急,隻將書本又往她挪了些,人也偏著身子靠近了些,輕聲念道:“‘治商之道,首在齊家,家不齊而業不成……古今之大商名賈,莫不齊家有方’你說,這句話可說得在理?”

李綏綏總算回過味來,這書,隻怕他早看過了,說了那麼多,不過挑著撿著,轉著彎兒訓誡她,她和他家和萬事興麼她隻盼著家不和萬事貧呢!笑話。

看著李綏綏唇邊一閃而過的嘲意,秦恪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一時氣氛又僵住。

好半晌秦恪也沒翻書,隔了良久才道:“你要是閑的無聊,可以去院子左邊的草場看看,那邊圈了幾匹上好的馬駒,還設了射箭場和捶丸地……”

那些,都是李綏綏曾經喜歡的娛樂,那也隻是曾經而已,李綏綏靜靜聽著,沒有表情。

秦恪頓了頓,才繼續道:“家裏的各處屋舍亭閣都未取名,你的字好,若是有喜歡的名字,就隨意提上幾個字。”

親提了名字,也許更有歸屬感,他是這樣想的,可李綏綏還是沒有反應。

這回沉默了更久,秦恪才道:“家也搬了,總要辦個喬遷宴,你覺得呢?”

他帶著商量的語氣,征詢著她的意思,竟問得小心翼翼。

李綏綏終於睜開眼睛,側著頭,目光落在那波光粼粼的水麵,半晌才啞著聲道:“太熱……入秋吧……等我……好些……”

她說話吃力,聲音放得極輕極低,才不至於又咳了出來。她是個沒什麼朋友的人,而秦恪請來的不過都是貴府豪門之人,她所要麵對的,都是深宅裏的夫人小姐,她不是善茬,可生長在這京都裏的女人,又有幾個是軟柿。她可不想話都說不利索叫人得意了去。

秦恪似明白她的心思,點頭道:“也好,家中還有很多沒齊全的地方,這些日子你就四處瞧瞧,若是哪裏不妥,就告訴我。”

李綏綏微微點了點頭,秦恪今日話太多,語氣態度也太過刻意親和,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似習慣了與他針鋒相對,明嘲暗諷,而這般說話,連帶著她也沒了脾氣。

然而,事精就是事精,從來不甘於平凡寂寞,李綏綏眼珠微微一動,唇角笑意淺淺,輕著嗓子又緩緩道:“哦,你家……小妾……安置哪院?”

綠蕪方才遠遠瞧見,兩人難得和諧相處,那畫麵也是神仙眷侶一般美好登對,可如今,看著秦恪額上青筋又隱顯,綠蕪趕緊接過侍女手裏的托盤幾步進了水榭,端起白瓷茶盞推至秦恪麵前,低聲道:“駙馬爺,喝杯茶解解暑氣吧。”

秦恪的情緒被那杯突然而至的茶給打斷,靜默一息,似又覺方才的煩躁有些沒道理,漸又平息,他看向李綏綏,而她目光也落在他身上,外麵日暮霞冉,暖橙色鋪上她麵頰,本是那樣溫柔寧心,可她眼裏,卻是滿目挑釁、戲謔。

有些錯覺,不過是他自以為的而已。

秦恪站起身,麵沉如水,連同眼裏也染進一層陰霾,隻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我會安排。”說罷,將書扔至桌上,再未看她一眼,抬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