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037章 她身上堆著我多少銀子?(1 / 3)

好在李綏綏不知秦恪是帶著人來“長見識”的,見了麵,還給了崔子懿一臉春風般的微笑,崔子懿當下心旌一蕩,半晌才回了秦恪一個眼神:此番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秦恪付之以鄙視的神情,又看向滿地寫著字的紙,字字鬥大,筆走龍蛇,氣勢磅礴。

秦恪瞬間明白,不禁詫異道:“都是提的匾文?”

李綏綏一副“你沒看出來”的表情:“不是你讓寫的麼?”

養了幾日,總算能說上話了,可聲音還是低啞沉沉。

於是秦恪拾起一張,上麵寫著:月華流榭。小字標注:用於河邊水榭。

秦恪眼眸微光一閃,念了兩遍,還算滿意。崔子懿瞧了一眼,目光向四周看了一圈,點了點頭,將手裏折扇“嘩啦”展開,讚歎道:“好名字,可是取自‘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此處臨河,水榭滿覆花朵,瑩白點點,如月華傾流,訴了滿懷兒女情長,雅致至極。”

李綏綏見他張口就來,於是放了筆,讓綠蕪去沏茶,對著崔子懿一笑,才道:“那是取自‘雲無空碧在,天靜月華流。’”

崔子懿恍然,半晌尷尬輕咳一聲,道:“也是,妙哉妙哉……”

李綏綏卻打斷他,笑道:“其實我更喜歡前兩句。”

崔子懿就不笑了,秦恪一個商人,對這些文字遊戲就不甚了解,便不解地看著崔子懿,崔子懿將他往邊上拖了幾步,才附耳低聲道:“那前兩句,是‘了然知是夢,既覺更何求,死入孤峰去,灰飛一燼休。’”

秦恪隻聽得“死”“灰飛”這些字眼,臉色就不太好了。

崔子懿又幹笑補充道:“也不是不好,這是禪家了悟生死,心境坦然的智慧。”

好吧,這也算圓了回來,於是李綏綏又隨意扯過一張遞去。

亦澄閣。小字批注:用於正屋。他們住的寢居。

澄為清為靜,秦恪覺得好像更適合書房,除此之外也沒覺不妥,還是看了崔子懿一眼,崔子懿沒什麼反應,已接過李綏綏遞來的第二張字在看。

掩香園。小字批注:用於正院。也就是他們就寢的那處院子。

崔子懿還是沒發表什麼意見,比起這名,秦恪還是喜歡他們的“木香園”。

於是又看向李綏綏遞來的第三張。

望春台。小字批注,用於最高處的望景亭。

這三張看完,秦恪隻覺還好。崔子懿卻一臉哭笑不得,看他表情,秦恪就知道裏麵有文章,可他怎麼看也就幾個普通的名字而已,於是目光探究,崔子懿才為秦恪解惑:“看樣子,公主是齊已的詩迷,這齊已是前朝的詩僧,方才那水榭之名也是取自他詩句,而‘亦澄閣’‘掩香園’應是取自齊已的《除夜》,不知道崔某說得對不對?”

“恩,你肚子裏還有幾兩墨。”李綏綏毫不吝嗇地誇了句。

崔子懿沒半點被誇得榮幸,他好歹也是飽讀聖賢,人人稱讚的風流才子,她這是誇還是奚落?

秦恪沒讀過齊已的詩,於是好奇:“這有什麼說法?”

這個問題崔子懿不太想答,耐不住秦恪一再追問,就將詩背了一遍:“夜久誰同坐爐寒鼎亦澄。亂鬆飄雨雪,一室掩香燈。白發添新歲,清吟減舊朋,明朝待晴旭,池上看春冰。”

然後給了他一個“自己悟去”的表情。

秦恪雖沒讀過這詩,但聽了一遍,大致就了解其意思,這意境悲涼,孤苦、清寒!還是個和尚寫的?然後李綏綏挑了幾個字用於他們的愛巢?好吧,就算不是愛巢,那也是她自己住的地方吧,她就不覺瘮得慌?

看著秦恪臉色難看,李綏綏便明白他懂了,於是故作無辜地解釋道:“就覺得這幾個字好而已。”

這解釋太牽強,她就不能尋點好?秦恪尚且忍了,又指著“望春台”對著崔子懿道:“那這個呢?”

崔子懿想了想,便道:“想必也是取自齊已的詩‘明年應知律,先發望春台。’”說著又補充解釋道,“哦,這詩比較積極,春意盎然,向往美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