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綏綏忽又睜開眼,一雙美眸張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秦恪,似努力想將他看得清楚,眼前的黑影卻模糊成片,她煩躁不安地推著秦恪,啞著聲音低吼著:“憑什麼……憑什麼我要為你們家買賬……你安心了……我呢……我呢……我怎麼辦……”
吼到最後,聲音都氣若遊絲,腦袋跟著又垂進秦恪脖頸,複又傳來她低低的笑聲:“可我……什麼都沒了……”
秦恪隻覺頸間滑過一絲絲溫熱,再不忍繼續逼問她,隻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你還有我……”
“你?”李綏綏笑得陰陽怪氣,卻親昵地縮進他懷中,軟軟地道,“你當初也這樣說……可最後……”
她指著胸口,聲音愈發小了:“你卻……在這裏捅了一把刀子……”
秦恪神情一頓,眉頭又漸漸皺起。
李綏綏還在喃喃自語,卻再聽不清她的話。
秦恪將她一直抵在胸口的手指移開,好似那真是一把利刃,會刺得她生疼。他又輕輕掰過她臉頰,看著上麵濕漉漉的一片,柔聲問道:“我還說什麼了……”
李綏綏懵頓著,嘴唇微張,卻再發不出聲音,眼淚卻抑製不住大滴大滴滾進秦恪手心。
秦恪心中滋味難言,他的妻子,在他懷裏,為另一個人哭泣,軟弱,至崩潰。他的理智告訴他,他現在就該把這個女人罵醒,他的感性,卻讓他不忍責怪。
他慢慢垂下頭,貼近她濕潤的麵頰,又吻上她的唇,溫柔且小心翼翼,隻是那熾熱鋪麵地氣息,連帶著李綏綏也徹底亂了心神,心醉魂迷地回應著他,全無理智得熱情。
秦恪的情緒卻愈發悲涼,極力克製著情緒,將李綏綏又推開幾許,啞聲道:“我是秦恪,不是別人……”
李綏綏卻不管不顧地湊近,將他的嘴堵上,秦恪閉了閉眼,再不想管什麼理智什麼清醒,隻又重新奪回主動權,將李綏綏摁進長椅中,凶狠地一口咬住她的唇,李綏綏吃痛地嗚咽了一聲,下意識地想偏頭躲開。
秦恪卻覆到她身上,將兩人的距離貼合的密實無縫,才鬆了口,又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我是秦恪,是你夫君,不是別人……你看著我。”
李綏綏失焦的雙眼微睜,看是看著他,唯一的反應是覺得他身軀沉沉,壓著她極難受,忍不住又伸手推著他的肩,含糊著:“你好重……”
那聲音又飄又軟,秦恪眼眸深了幾許,還是執著地道:“叫我名字,秦恪,別叫錯了。”
“秦恪。”李綏綏拖著聲重複了一遍。
秦恪終於得了安慰,迫不及待地吻向她的額頭,密密熱情一路移至她唇角。
李綏綏氣喘連連,不甘示弱想回吻上去,偏偏那張嘴又躲開,不讓她立刻得逞。
男人的唇慢慢摩挲逗弄至那圓而小巧的耳垂,極富磁性的聲音似笑非笑,帶著濃濃的曖昧呢喃:“這回,是你主動的,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喝醉了……”
李綏綏麵頰一片滾熱,早就雲深不知處,隻嫌他話太多,雙手不耐地攀上他脖頸,努力地貼近……
四片唇終於糾纏,忘情地、放縱地,似在宣泄著他們這兩年的虧欠。
……
第二日,天都大亮,李綏綏昏昏然然間,隻覺得自己躺在火爐裏轉呀轉呀,渾身癱軟,腦袋劇痛,且胃裏翻江倒海,眼皮沉得抬不起來,隻伸手要想推開這個火爐,卻觸到了堅實且極富彈性皮肉,又摸了摸,卻摸到某樣凸起,伴隨著手下一陣輕顫,李綏綏心生異樣,揉著眼,才緩緩轉醒,又是一陣暈眩,待看清秦恪晶亮含笑的眼眸。
李綏綏更懵,茫然四顧,才發現在亦澄閣裏,腦袋裏短暫空白,緊接著又是一片混沌,眼前天旋地轉,轉啊轉不停,李綏綏忙不迭閉上眼,努力回想著發生了什麼,卻懊惱地發現她連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
隔了好大一會那種難受的感覺才減退,李綏綏複又睜開眼,壓抑著情緒往秦恪看去。他那滿眼綠光的是怎麼回事……李綏綏迷迷瞪瞪,又發現自己的一隻手還抵在他胸口,於是趕緊縮回,目光又移向自己,同樣一身赤誠,秦恪的手臂還搭在她腰間,兩人的身體還親密無間地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