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第048章 殿下不必太拚(1 / 2)

翟複詫異道:“是何人?殿下信他?”

李綏綏沒有正麵回答,隻道:“俞家……我不了解,俞思海和外婆,我也僅見過一次,那次,還是因阿娘犯了胃疾他們來探病,阿娘盛寵多年,俞家始終遠在定州,委居父母官,可你瞧瞧,官家的後宮,哪位娘娘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說那王娘娘,從前娘家老父不過一忻州節度使,如今也是封侯進爵家世顯赫,再說近兩年得寵的慶娘娘,家中父親曾不過是一方知州,如今也是在朝大員京都新貴……”

她微微搖頭,看著翟複緩聲問道:“俞思海十年沒升遷,為何?”

翟複也是一歎:“俞思海的履曆下官倒是看過,兩榜進士出身,為官數載,成績卓越,北路多匪亂,他以重金懸賞亂匪人頭,倒是為當地百姓求得數年安生,定州多旱,他大建工事,引水入渠,為民造福……按理,這樣的政績,加官進爵並非難事。”

李綏綏舒了一口氣,緩緩道:“平心而論,俞思海為民謀利,算得上是個好官,他止步不前,一則,可能是他情係定州,二則,他許是為了俞家為了阿娘謹小慎微,當時阿娘一人獨寵,外戚若過於龐大,會惹了官家忌諱……而當時……”

當時她還被官家捧在心尖上,那時大娘娘還打趣官家,說:你這莫不是把她當儲君培養了?太子也未有這份殊榮。

也是那次,她阿娘嚇得不輕。

李綏綏抿了一口茶,才道:“俞家窩在定州,不爭是事實……若說為了那點賑災銀……做出這樣的事……是不是因小失節?”

“人性自貪,這不好說。”翟複眸光閃閃,感慨道,“此前,下官審理過的案件中,也不是沒有清正廉明的官員,最後落馬,為財,為色,為恩,各種原由,一念之差,也至萬劫不複。”

李綏綏捏著茶盞,低聲道:“不錯,諸般可能都有,可不管怎樣,秦仕廉脫不了幹係,這事最後落到了我頭上,我總不能忍了這口氣。”

水雀重重點頭,表示讚同:“是,若沒有這件事,殿下如今也不至於如此……”

翟複斜了他一眼,止了他的話頭,又對李綏綏道:“就算一切如殿下猜測,那麼,殿下後麵怎麼打算?如果想從俞家的事情入手,恐怕很難,時隔多年,就算當初有蛛絲馬跡,早就不複存在,這事上麵,殿下怕是做不了文章。”

李綏綏眉心一蹙,聲音微涼:“這事,都怨我,當初若是反應快,也不會失了最好的時機。”

當時,她被阿娘的事,衝擊得不知所措,她恨她阿娘,卻更害怕失去父親的心,她隻一味加倍努力、乖順無比地討好她的父親,蠢得像一隻搖尾乞憐表忠心的狗。

“那時殿下還小……就算知道些什麼,又能如何?”水雀看著她,頗為憐惜。

李綏綏眉頭一鬆,眼皮輕眨,笑道:“是啊,如今我不是有了你麼,所以,我打算讓你去一趟定州。”

水雀精神一振:“殿下希望我查什麼?”

李綏綏側頭略一思忖,就道:“我會讓一個人同你一路,他或許會幫你提供線索,俞家這件事,我並不寄予太大希望,你且查著,秦仕廉的好事還多著去了,不怕沒地方下手。”

說著,又轉頭對著翟複道:“翟大人這邊,先別有動作,如今禦史台被薊相拿捏住,你才接手大理寺,這個位置,理應想辦法坐得更穩些。”

翟複點頭應道:“是,下官明白。兩日前,蔡培元上折告老,禦史台那邊,估計遊山什會被推上去,不僅如此,上次薊相借著秦仕明官職買賣一事發揮,又提案將三司之下,各設七案,明麵上,三司各部主心未動,可各司七案裏頭就摻了不少人進去,因著薊相舉薦了不少官家門生,官家沒有反對,倒還很樂意。”

李綏綏伸手扶額,略感無奈:“薊無雍這隻老狐狸,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算盤,這次可算是逮著機會塞了個盆滿缽滿,秦仕廉居然還穩得住。”

“秦相能在秦仕明出事當機立斷大義滅親,這份冷靜沉著已不可小覷。”翟複道。

李綏綏眯起眼,譏笑道:“說什麼冷靜沉著,不過是人者多欲,其性尚私,他可不會為了那個爛泥,失了一身榮華權貴,莫說是隔房兄弟,怕是他兒子,嗬,也不會手軟。”

翟複想了想,道:“秦相心思深沉,根基龐大,就算薊相安插人手入三司,怕也難以撼動其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