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綏綏將衣衫往身上蓋了蓋,略略疲憊地閉上了眼,心裏卻亂做一團。
今日可真是漫長的一天,秦恪差人跟著她,隻怕也知道了她幹的好事,這些也就罷了,偏偏還讓她知道齊衍不是秦恪找來的,於是乎,她這點誤會他了?
再思及,她將他給踢傷了,她還跑出來與兩個美男子遊玩,人家還巴巴出來找人,怎麼看,她都是罪大惡極,她心底竟生出一絲心虛。
然,這個念頭,瞬間又被她踢回九霄之外,麵對這個大種馬,她內疚個屁,說不定他還是金鸞宮的常客,一想到那汙穢地,李綏綏心裏又犯惡心,將那一點點不安生生給壓回去……
李綏綏的心理建設還未完,已經到了莊子門口,於是秦恪非常好心地將外衫給她披好,裹著一絲不漏,然後將人打橫抱起往裏去。
莊子裏的管家聞訊也不落腳地跑出來迎接,這幾人的突然而至,讓一時安靜的莊子立時燈火逐開。
薊無憂看著被秦恪抱在懷裏的李綏綏,心裏不舒坦,還是對著管家一通安排,然後很刻意地將自己和李綏綏的屋子安排在一個院子,萬一有什麼,他好歹也能幫個忙。
李綏綏去泡了個熱水澡,換上莊子裏備有的女客衣衫和鞋子,回到屋裏時,秦恪已半倚在床上,閉目養神,麵上還有些蒼白。
她在原地稍作停頓,又喚了山箬進來為她絞頭發。
此時,門外傳來薊無憂的聲音:“綏綏,晚飯你也沒吃好,要不要出來涮火鍋?去去寒?”
她才洗過澡,可不想沾一身味,不過出去麵對薊無憂,也比麵對秦恪好,於是看了秦恪一眼,輕聲道:“你要去麼?”
秦恪沒有回答,似乎睡著了。
李綏綏悶悶地接過山箬手裏的帕子,一邊自己絞著頭發,一邊出了門。
薊無憂還真布置了一桌火鍋,看著才兩副碗筷,李綏綏便讓他去把公子衍叫來。然後讓他倆吃,自己卻跑去院子裏散步,薊無憂一臉無語,和公子衍大眼瞪小眼。
這莊子不算大,處在郊外,也算安靜,院子裏搭著花架,招蚊子,李綏綏也不敢坐,在四處轉了好幾圈,手背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大包,這場景何其熟悉,她心裏哀歎,竟有種躲著受氣小媳婦的苦悶感。
薊無憂看著李綏綏在院子裏踟躕徘徊的模樣,也是無語,最後一腔埋怨全落在了對麵啃蘑菇的公子衍身上,再看看旁邊給他涮肉的小姑娘,那眼睛明明是落在鍋裏,可注意力全在齊衍身上。
按以往,他邀三五狗友來莊子時,那些小姑娘們目光可全聚在他身上,再看齊衍的臉,生的那個眉若含情,麵若芙蕖,地地道道的小白臉,他心裏又忽生嫉妒,這嫉妒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心裏哼了一聲,李綏綏和他親近,也不過是因著他像秦邈而已……
他自我安慰著,又多瞟了齊衍兩眼,也才發現,他低眉不語的樣子,還有三分秦恪的模樣,秦家三兄弟,其實因著性格大相徑庭,並不會讓人覺著他們多像,但都是那種窄臉,濃眉長眼大長腿,遺傳這種東西,真是說不清……
“話說,你是怎麼上的船?”薊無憂對他不爽,於是出聲找茬。
公子衍咽下吃食,拿起食巾擦了擦嘴,才道:“自然是坐了花船過去,難不成遊過去的?”
薊無憂一愣,眉頭就皺起:“瞧你長得斯斯文文,也會打馬虎眼?”
公子衍回之一笑:“薊二公子也長得斯斯文文,不也會陰人使絆子,今日若不是薊二公子挑事,何至於此?”
這話碰到薊無憂痛處,嘴裏還是不依不饒道:“誰讓你居心不良,明明天都黑了,還把人往城外領……”
這話讓公子衍沒得反駁,見他不吭聲,於是薊無憂又滿眼不屑:“那金翠湖是什麼情況,別說你一點都不知,大家都是男人,你什麼心思我難道不明白。”
公子衍頓了頓,麵露微笑:“那薊二公子是覺著,她還沒你明白?”
薊無憂給氣得提高了聲調:“你什麼意思?你當真以為她是那樣的女人!”
“難道不是?”
薊無憂筷子一扔,怒道:“我就知道你這人膚淺,她是時時在丹闕樓招搖,可她並沒有亂來……”
說到這裏,薊無憂忽然閉了嘴,公子衍眨了眨眼,卻沒開口追問。
薊無憂悶悶拿起酒杯一口飲下,鬱結道:“你覺著她是似傳聞中那樣,隨意一個男人就可以爬上她的床是不是……”
公子衍滿臉無辜:“我何時這樣說了?”
“你方才!”
“我所想,與薊二公子所想無二。”公子衍眼含笑意,不急不躁地道,“是薊二公子胡亂猜測而已。”
麵對公子衍這個軟棉花,薊無憂使不上力,卻快吐血,擱下筷子就站起身,哪裏還有心情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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