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赫揚因著心中不快,半場就離了席,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秦恪一眼,上回在落香山,他的馬中箭人也摔得夠嗆,就他那體格區區一跤不算什麼,可丟了麵子是大,雖沒能當場抓個現行,但他心中篤定是秦恪所為。
這新仇舊賬到一塊,他恨不能見之殺之,但人家秦恪壓根沒看他一眼。
見到元赫揚黑臉出去,太子給九皇子使了個眼色,後者借故跟了出去,追上怒意騰騰地元赫揚,連聲勸慰一番。
元赫揚小胡茬揚得老高,冷言:“這事,你們看著辦吧,若是成了,該給的好處自然照給,若是不成,就等著我西夏的鐵騎踏過你大啟的邊境吧。”
說完這句,再不管九皇子,大步流星地拍屁股走了人。
九皇子好話說盡,也沒得個好臉色,心煩意悶時,又瞥見才從殿裏出來的江詠城,於是幾步上前將他拉至一邊,忙不迭道:“青鹽之事,你回頭還得好好跟江總使說說,就鹽務上的事,他總不能說不過薊相吧。”
江詠城一臉含笑,慢條斯理地道:“九皇子莫要擔心,不過就是走走過場的事,再有異議,也改變不了什麼,最多就是稅收的問題,有我大哥處理,你就放心吧。”
“那再好不過。”九皇子勉強將心放下,想了想又道,“這個元赫揚性子暴戾恣睢,回頭你好好安排幾場,把人給哄好了,莫要壞了太子的大事。”
江詠城連連應是。
兩人又說了幾句,九皇子似又想起什麼,忽地又道:“上回那事,你也叫我莫擔心,到現在還未給我交代。”
江詠城心知肚明,九皇子說得是在金鸞宮被人暗算一事,人他是沒挖出來,不過他知道齊衍將李綏綏引到金翠湖的事,這麼聯係,管這與李綏綏有無關係,這鍋鐵定是要有人背的,於是滿臉為難地道:“不是我不想給九皇子交代,其實事情我已經查清了,但奈何此人不好動啊。”
“你還有不敢動的人?”九皇子一聽查出了人,於是來了興致。
江詠城猶猶豫豫半晌,才低聲道:“若她不是殿下的妹妹,我倒是直接捉了人交予殿下處理。”
九皇子呆了呆:“你是說……”
江詠城觀著他的神色,鄭重點頭道:“除了她誰還那麼大膽子?不過江某費解啊,她和殿下是兄妹,如何會下此狠手?”
九皇子又是惱怒又是詫異,神色一陣複雜,過了好片晌,才眯了眯眼,惡狠狠道:“這個李綏綏囂張跋扈慣了,如今敢欺到我頭上,她這樣羞辱於我,那也別怪我不念兄妹之情,此事,你看著辦!我非要一個交代不可。”
江詠城見九皇子深信不疑,於是又真誠懇切道:“若殿下心中鬱結難消,我為殿下出出氣治一治她,也不是難事。”
他略頓了一下,又道,“難就難在她是我那侄兒的媳婦,我侄兒吧,是個認死理的人,到底是他院子裏的人,非要在他眼皮子下動了人,可就要傷了他的心,若是他翻臉,那也得不償失,再則,秦恪這個人,九皇子還要多多拉攏才是。”
秦恪身後不但有江秦兩個大家族做倚仗,便是官家對這個女婿也甚為欣賞,且不止一次說,秦恪比他的個個兒子們都要出挑,若為己出他當甚感欣慰。連官家都如此看重之人,九皇子自然不願意得罪,可胸口那隻王八到現在還在,他既不能明目張膽地揭開李綏綏的惡行,但也咽不下這口氣,一時鬱悶不已:“那你說怎麼辦?”
江詠城笑了笑,眼裏精光一閃而過:“若她沒人護著,還不是任殿下隨意處置了?”
九皇子麵露不解,江詠城又出言提醒:“我那侄兒護她,不過是因著夫妻情分,若這點情分都沒了,此事不就好辦了?不過……永樂公主光這容貌就令男人……嗬嗬,這事江某還要好好盤算盤算……”
“這倒是個好主意,離心離德不如讓他們徹底和離。”九皇子忽然想到對李綏綏念念不忘的元赫揚,若讓秦恪厭棄了李綏綏,再將她轉手送給元赫揚,這可是一舉多得的好事,思及此,九皇子心中那點憤憤一舒而暢,甚至還帶著一點沾沾自喜,如此,便迫不及待地笑道:“嗬嗬……這事好辦,李綏綏這個人吧……嗬嗬……這樣,你將秦恪叫出來,我跟他好好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