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第087章 吵架吃癟的丞相(2 / 2)

蔣氏的死,讓崔賈心中怒火消了一半,但鬱結更甚,薊無雍適時地拋出橄欖枝,而崔賈沒有立刻給以回應,他心中雖然對秦仕廉有恨有怨,但他還有一雙兒女不能不顧,兒子在翰林院官職低微,若得罪秦仕廉,勢必會遭其打壓,還有他的女兒,這個驕縱妄為離異在家的女兒,在這段時間衣不解帶無微不至地照顧他,讓他不時老淚縱橫,當他清楚蔣氏德行時,就更覺愧對自己的結發亡妻,他竟感半生生憾。

這個老浪子幾日轉輾反側夜不能寐,終於是有所覺悟,做出了英明決定——抱恙辭官。

他沒有接受薊無雍的拉攏,但也給薊無雍賣了人情,這個告病多日的崔尚書拖著一身萎靡憔悴,麵如灰土的求見了官家,呈上事務交接的折子,又遞上了請辭書,推心置腹地為官家分析了戶部下屬官員的德行操守以及業務能力,真心實意地表達了對接任者的推薦與建議,而被他推舉的人正是薊無雍一黨,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不正麵得罪秦仕廉,而薊無雍又受了他人情,勢必會對他兒子多番照拂。

官家明白崔賈辭官是心病所致,又出言相勸,崔賈期期艾艾一番訴衷腸,說自己連個家務事都看不清理不好,如何能委以重任,他表達著等過幾年兒子仕途入了正軌就回老家種田,為自己的結發亡妻守墓。

於是,官家心裏又多一道敞亮,崔賈忠厚老實,被逼至此,一把年紀還老大徒傷,讓人觸目也崩心啊,便是到了如此心灰意冷的地步,還不忘安排好戶部的事宜,也能說是盡忠職守大有擔當了。

如此,官家準了他的請辭,並接受了他的推舉諫言,還非常厚道地給他兒子升了官,算作是對可憐老臣的一番安撫。到底他是個宅心仁厚的明君啊。

失去了這麼一位忠厚老實又好管理的老部下,官家心裏就對秦仕廉頗為不滿,此後又在朝會上批判了鬧得滿城風雨的飛短流長,然後一句話結束了朝會“在朝諸位卿,修身齊家莫不能一日懈怠。”

雖然沒有明言指責秦仕廉,但在場諸位人精,何其不明白,加上散朝後,秦仕廉又被留堂,官家狠狠一通數落,說什麼“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說什麼“孔子有雲: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最後還給他講了個“曹公霸濟妻”的典故,可謂操碎了心,秦仕廉的老臉此時也有些掛不住了。

崔賈的請辭,官家的斥責,為流言添上了可信的一筆,於是秦仕廉的風流韻事就徹底成了京都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話,秦仕廉顏麵掃地,回頭再也按捺不住脾氣,對著曹大夫人就是一通發氣,總之,你道我“愚婦蠢婦,心胸狹隘”,我話你“東食西宿,寡情薄幸”,兩口子終於好生一頓大吵,曹大夫人多年積怨都給激了出來。

秦仕廉大抵是沒想到平日裏端莊賢惠的曹大夫人吵起架來,口才不比他差,他比她多項吹胡子瞪眼的技能居然還是落了下風。連日來的窩火總不能不泄,於是他又開始找宣泄口,找來找去,這筆賬最後還是要算到李綏綏頭上的,於是他又大發雷霆差人把秦恪找來。

見麵就是一頓罵,什麼“父母不幸,說短論長,如此婦人,狗彘豺狼。”什麼“夫不禦婦,則威儀廢缺。”什麼“不分輕重不論黑白,閑是閑非,穢言汙語,有玷門庭。”好一大通引古論今,諄諄教誨後,總算得出一口惡氣,最後總結“這就是一個禍害,你娶誰不好,非把她娶回來供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秦仕廉這氣受得重,罵得難聽,直到他再無話可罵,秦恪才客客氣氣地拱了拱手,淡淡道:“正人先正己,欲明人者先自明,父親還是先想想自己的問題吧。”

秦仕廉一口茶才潤了嗓,又氣得直拍桌,指著秦恪鼻子繼續罵:“你這個白眼狼,有了媳婦忘了娘,居然教訓起你老子,簡直大逆不道,枉為人子!”

秦恪反唇相譏道:“蒼蠅不叮無縫蛋,父親做了這樣的事,還怨別人說三道四,崔尚書與您幾十年交情,病重臥床,請辭離官,莫說道歉,父親怕是一星半點的愧疚都無吧?”

秦仕廉隻覺胸中憋悶,捂著心口喘著大氣,半晌才抖著手吼道:“你……你,你這個狂口小兒,與那惡婦有何異!果然是近墨者黑!如今同她無二,目無尊長,口不擇言!你,你把她給我叫來!你管不了她,我替你管!”

秦恪回道:“我說什麼又與她何幹?她不懂事,是我沒管好,如今我已經將她關在府裏好生學規矩,父親要打要罵衝我來便是。”

這般□□裸的維護,讓秦仕廉喉間一陣腥甜,他大抵這輩子都沒受過今日這般多的氣,更沒被這麼多人指著鼻子數落過。而他不知的是,秦恪如今也是窩著好大通火沒處發。

如此,火氣蒸騰的父子倆就鬧得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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