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第109章 生而為蠻牛,奈何要成魔?(1 / 2)

元赫揚坐榻旁還停著一隻純黑的海東青,同它主人無二,都神氣萬分地鄙睨著人群。李綏綏大抵是沒想到,這蠻牛看大象表演就好生好看吧,偏是個三心二意的主。

她繞著人群外圍往大相國寺裏走,忽聽到一聲低沉且尖細地鷹嘯聲,仰頭一看,那隻海東青雙翅撲騰直衝雲霄,這猛禽天性凶狠,展翅約六尺,實為嚇人,人們紛紛舉目相看,隻見巨鳥兩個盤旋,遂俯衝直往人群中紮去,這還得了,且不說被那鷹勾利爪招呼上得見血,就是被那強勁的雙翼一撲騰也是夠受。

人群頓時炸了鍋,如潮湧般向周遭擴散,水雀將李綏綏護在身後免她被人群衝撞,此時就聽到一聲尖叫,有人已遭了殃。

方才還擠滿的人場子中央,就剩幾頭大象和馴獸師杵著,海東青將一人摁在爪下,還在撲撲振翅,耀武揚威宣告成功捕獲獵物一隻。

而那獵物,是一名身穿貂皮鬥篷的姑娘,水雀隻覺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梁如兒。

這京都還真是小呀。

梁如兒不敢動彈,也沒人前去幫她驅逐大鳥,人們如避洪水猛獸,邊撤邊抱怨“都說這熱鬧不能來看,西夏人在,會有好事?”“趕緊走,誰知那些野人又發什麼瘋。”……

元赫揚卻舒心一笑,遂又跳下象背,朝著梁如兒走去,對著海東青佯做一臉訓斥:“你這蠢貨,這女人和貂兒都分不清。”.伍2⓪.С○м҈

那一身雪白的梁如兒滿身貂皮,可不就活脫脫一隻貂兒麼?

李綏綏嗤笑道:“準頭這般好,你信這蠻牛無的放矢麼?”

水雀微一愣:“殿下是說,他故意的?”

上次是溫濔濔,這次是梁如兒,巧合麼?李綏綏心間冷笑,這蠻牛怕是記恨落香山那一箭,奈何不了秦恪,便拿女人出氣,虧他長得牛高馬大,就這點血性。

果不其然,元赫揚揮退海東青,便笑眯眯地俯身去扶梁如兒,後者被嚇得沒回過神,任他扶半抱地站起身,一張俏臉慘然。

元赫揚殷勤道:“都怪我這鷹眼瞎,姑娘哪裏傷著了?我幫你看看。”

說著話,他就伸手去掀梁如兒的鬥篷,這大庭廣眾之下,梁如兒哪肯與之拉拉扯扯,慌亂地往後避讓,連聲道:“不用,不用……沒有受傷……”

元赫揚煞有介事地解釋:“這畜生無甚個輕重,姑娘怕是不知,它一發狠,便是狼脊也能抓斷,還是讓我好生瞧瞧,姑娘這般嬌弱,若是傷著一星半點也是大事……”

梁如兒被那句抓斷狼脊給嚇著了,瞄了一眼杵在一旁貪婪注視著她的海東青,目光又移向人高馬大的元赫揚,更覺誠惶誠恐,渾身酥軟,隻緊攏著鬥篷,想要離去。元赫揚卻若老鷹逗小雞般,張著手臂百般阻攔,嘴裏說著檢查傷勢,卻是旁若無人地調戲著女人。

梁如兒在元赫揚麵前,弱小可憐似捧心西子,貝齒咬唇,小臉緊繃,眼中滿是倔強與無助,小小身軀固執地與蠻牛抗拒周旋著。

這一幕還是讓李綏綏頗為動容,忍不住諷了句:“這蠻牛挺搞笑的,就好秦恪的女人?”

誰知水雀一聲嗬嗬:“可不是,聽說他傾慕殿下多年了。”

她說的是這個麼?李綏綏無語,側頭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心儀她麼?還不去英雄救美。”

“屬下哪敢三心二意,這不騰不出手?”水雀說著話,還將伸展的長臂上下揮舞了一下,以示真的挪不開手。

李綏綏唇角抽了抽,挑著眼梢戲謔道:“你這嘴是越來越厲害了。”

水雀幹巴巴回道:“跟了殿下多年,就撿著皮毛。”

李綏綏氣結:“我招你了?”

“不敢,是屬下招您了。”

李綏綏心裏一悶,這貨忒小心眼了,昨晚秦恪走後,她就說了他兩句,嗯,不過是些“風吹牆頭草,兩邊倒”“吃裏扒外,如蟻附膻”的話,結果人就膈應到現在。

看看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水雀,又看看花容失色孤立無援地梁如兒。李綏綏有些頭大,心中隻歎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日子不對,地兒也不對,約什麼大相國寺?

雖說梁如兒是她大客戶,她理應打抱不平,但這層關係似乎有些尷尬,調戲人是元赫揚的日常?上回逮著齊衍也玩耍一番,這人腦子是什麼構造?李綏綏心中腹誹,全然忘了上回為齊衍解圍大義凜然說“總不能見我子民在眼皮底下被欺負吧”。

不知不覺,身邊的人潮也退了大半,苦於擺脫元赫揚的梁如兒四下張望希望得到幫助,於是毫無意外地與李綏綏目光相撞,兩人皆是一愣,李綏綏就見梁如兒眼裏忽閃晶亮,隨即就聽見她的呼喊:“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