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綏綏沒頭沒腦溫吞吞地回了句:“嗯,一下雪就凍腳,你去打盆熱水來,我泡泡腳驅寒。”
“好勒。”水雀哪敢廢話,麻溜就跑了出去。
哪有隨便叫個男人伺候打水洗腳的?
秦恪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好,硬生生道:“你要是不願同我回都尉府,那我叫人把綠蕪她們接過來照顧你?”
李綏綏慢條斯理回道:“我又不是小孩,需要人照顧?何況,這院子就這麼點大,怎麼擠?當然,你肯走,我還是可以考慮的。”
她說著話,已經坐到堂屋椅子上開始脫鞋襪。
秦恪眉心微皺,還沒來得及再開口,水雀已極具效率地端著水盆進來,殷勤無比放在她腳邊,笑得一臉諂媚:“屬下試過水溫了,剛剛合適……”
瑩白的雙腳伸進水裏,李綏綏舒服地嗯了一聲,滿腔愜意揮著小手,道:“去,拿隻香蕉過來。”
水雀聞言飛快從果盤裏掰了一隻下來,將皮整整齊齊分成四片,才恭恭敬敬給她遞去,李綏綏沒接,又道:“忽然改主意,想吃橘子。”
水雀半絲不耐煩都沒,又去拿了隻橘子來,剝皮挑筋,處理得一絲不苟才獻上去。
李綏綏瞅了一眼,還是沒接,隻漫不經心地道:“我又不想吃了,既然皮都扒完了,你好這口,賞你吧,都吃了別浪費。”
他好哪口了?水雀無語片晌才回過味來,李綏綏這是借著剝皮吃果肉罵他吃裏扒外呢!
他呆呆地一腦門汗,不知如何是好。
對於被李綏綏轉著彎罵之事,秦恪經驗豐富感觸良深,此刻莫名有些同情,於是出言解圍道:“好了,他對你忠心耿耿,又沒怎麼。”
李綏綏歪著腦袋看著他,也不說話,眼神裏直直傳達著:還學會當爛好人了?
秦恪隻當沒看見,衝著水雀揮手:“你先出去吧。”
水雀心頭一鬆如蒙大赦,感激地瞥了他一眼,抬腳就往外走,然而李綏綏聲音悠悠,一字一頓地淩遲進他耳朵:“我讓他走了麼?他倒是蠻聽你的話。”
水雀在門邊頓住腳,小心髒已快不能蹦躂,卻聽李綏綏唉聲歎氣道:“走吧走吧。”
那是滿腔的失望,他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哇?水雀扭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她,然而李綏綏頭都沒抬,也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他又將視線移向秦恪,無聲地求助。
秦恪耐不住他那副快哭的模樣,又替他圓了一句:“我瞧著你都把他當丫鬟使喚了,念他辛苦給他點補貼,你怎的還這般計較……”
李綏綏撇撇嘴,又不吭聲了。
“昨晚他當值一宿,剛才給你熬藥手都燙了,你就這麼對別人?”秦恪說到這裏,頓了頓,忽問,“說起藥,你身體哪裏不舒服?”
李綏綏連連咳了兩聲,淡定道:“微感風寒……”
秦恪眉梢微挑:“可我問水雀,他說你最近氣血不足……”
李綏綏默了默,小臉微垮,依然鎮定強辯:“惹了風寒胃口欠佳,導致氣血不足,難道不對?”
秦恪長長哦了一聲,慢吞吞道:“方才你吃了兩碗飯……”
“吃你家米了?”李綏綏瞪著眼,一口悶氣卡在胸口,腳上水都沒擦,踩進鞋裏便往屋裏去,走得氣勢洶洶,沒半分落荒而逃的氣短。
秦恪唇角微彎,似笑非笑,衝水雀揮了揮手也跟著進了屋,看李綏綏在脫外套,詫異著:“這麼早就睡了?我去給你拿洗漱用具?”
這殷勤獻得忒露骨了吧?李綏綏瘮得雞皮疙瘩直起,但也沒說不。m.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