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提議,太子監督,工期急壓力不小,所以父親希望我和江家一同接下來。”
“想來,又是江詠城了?”李綏綏在屋裏踱了兩圈,目色漸漸陰霾,“讓給江家吧。”
秦恪詫異:“為何?”
李綏綏淡淡道:“萬壽山還不夠忙?挖河道這種勞民傷財之事,幹嘛要去插一腳?”
秦恪觀著她神色,沉默良久問:“你,是擔心我累到了?”
李綏綏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要這麼想也可以,反正別接。”
秦恪若有所思,好大一會才回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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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太子登門司徒府說媒,司徒緒自然更鍾意薊家,畢竟薊家沒有那尊飛揚跋扈的公主正妻,二則,司徒緒暗中支持十四皇子,內心深處就不怎麼待見太子,又怎會把孫女嫁進太子一黨的秦家。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司徒緒樂嗬嗬推三阻四說:“小四與薊家的親事沒一句話說死,我家這小姑娘心思重,倔得很,此事還得尊重她的意思,等老夫探問清楚她的心意,再向太子殿下回話。”
太子磨了好一陣,司徒緒一臉彌勒佛標準微笑,就是不鬆口,他又不能把人逼得太死,隻得先悻悻而歸等消息,準備隔日再戰。
他前腳一走,司徒緒後腳就悄悄進了薊相府,見得薊無雍開門見山就道:“若是薊二公子實在無意我家小孫女,那太子說的這門親就不好推脫了,薊相可要好好思量這其間的輕重,畢竟,太子這般急切,可不是無的放矢。”
薊無雍自然不用想,他隻頭疼腦熱自家那一根筋的弟弟。
揮金如土的薊二公子,自打上回同李綏綏去金鸞宮幹了九皇子一票,這事沒能瞞過他大哥,回來就被斷了餉銀關在府裏,一天上房揭瓦,折騰得雞飛狗跳,尚且都由他,他隻要一上牆就被暗衛無情踹下去,委實也過得淒淒慘慘。
目下,還抖著機靈跑來偷聽,待司徒緒一走,薊二公子即刻一臉眉飛色舞蹭上近前道:“我讓給秦恪那廝娶,他娶他的四娘子,我娶我的李綏綏,皆大歡喜啊。”
薊無雍捏著手裏的茶盅,很是克製才沒直接給他砸過去,忍了忍,還是狠狠數落起來:“你以為那麼簡單,你那點花花腸子都長腦子裏去了?你道太子四處遊說是為了什麼,嗯,怎麼不想想,為什麼是在這關頭,若是這事導致李綏綏和秦恪和離,你知道她會麵臨什麼麼?”
薊二公子摸著盤中的花生米咬得哢哢響,心情好得光芒萬丈:“麵臨什麼都不重要,我把她娶回來藏著,誰還敢來咱們薊家找她麻煩不成?”
薊無雍捂著額冷著臉,默然片晌,忽然一斂情緒,好整以暇喝了口茶,幽幽道:“說你蠢,你還不承認,你好好想想,誰有那麼大麵子能讓太子出馬?除了那個西夏人,現在還有誰?隻怕一和離,李綏綏就得去西夏。”
薊無憂微微愣了下,眉梢一揚,嗤道:“當年秦恪可以搶下來,小爺我一樣可以,怕什麼。”
薊無雍搖頭,斬釘截鐵道:“沒有第二個秦恪,就算有,官家也不會再同意,這等同直接打西夏的臉,就算李綏綏不願意,怕是打暈了也要送走。”
薊無憂嘴裏的花生米徒然不脆了,瞪著大眼望著薊無雍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所以,他們一定不能離嗎?”
薊無雍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至少現在不能,我猜,這秦家和司徒家的婚事,就算司徒家不願意,太子最後也會求到官家那去,以李綏綏的脾氣,你覺得她會如何?”
薊無憂腦中全是暴怒又傷心的李綏綏,一時亂了心神,結結巴巴道:“那,那怎麼辦?就算要離,也不能,也不能讓他們這樣折騰她……”
薊無雍睨著他,狹長的眼梢微微抬了抬,漫不經心道:“對啊,李綏綏再是凶狠,也就一小姑娘,這麼一折騰半輩子怕毀了,要是有哪位義士伸出援手娶了四娘子,這事,就迎刃而解了。”
薊二公子翻了兩白眼,猴精猴精地道:“大哥,你這是在忽悠我娶四娘子?”
薊無雍賜了他一個涼涼冷笑:“既然你覺得我在欺你,那你等著吧,我把話撂這,不出兩日你便可以看見結果。”
見他一臉篤定,薊無憂就徹底慌了神,在他家大哥麵前晃了半天,無語輪次道:“不行,不能這樣,我,我得去找她,我要把這事告訴她……”
說完抬腳就朝外跑,薊無雍不但沒阻他還好心放行,當薊無憂憂心如焚馬不停蹄地趕到都尉府,卻在大門口被攔下。
關於李綏綏離開都尉府一事,門房諱莫如深,隻說公主近日身體不適,謝絕見客。
薊無憂自然不信這鬼話,又闖又吼,最後喉嚨喊啞了就坐在門口石階上幹等,門房見他那架勢一時半會沒要走的意思,也隻得去通知柏明。
一直到天快擦黑,終於等來了秦恪,薊無憂枯坐兩個時辰,人也凍得有些傻,見著騎在馬背上的人,又呆呆伸著脖子朝他身後張望,卻落得滿目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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