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遭了如何虐待。
李綏綏波瀾不驚的目光終於染上一層陰雲,還雜著說不清的憐憫和愧疚。
那目光反而讓公子衍情緒更加煩躁,他緊抿著唇,視線再次落到那微拱的裙身,半晌,終是鬆手放開她,冷漠道:“你不出現就是幫我,你走吧,別再來。”
李綏綏沒挪動腳:“讓我看看,他還傷你哪了。”
“你何必假惺惺。”公子衍沒忍住,情緒一湧而出,惡聲惡氣吼出聲,“貴人可還記得福兒,我就像你那隻無足輕重的貓,興起便逗弄一番,多則被你拋諸腦後,前一位福兒怎麼死的沒忘吧,嗬,你怎會忘,你還讓我替你養了一隻聊表緬懷,這怕又是你一時興起吧,你有多久沒來看它,你可知……它也死了。”
語如寒箭穿心,李綏綏唇上蠕動兩下,卻不知說什麼好。
她的不語,讓他眼裏燒著一抹痛色:“貴人多忘事,大約不止我們不上你的心,如今是不是連秦邈也忘了……”
她一瞬不眨看著他,可他眼裏隻有恨意,且嘲謔一笑:“挺好,貴人有了新開始,挺好的,回家去吧,管好你自己……”WwW.com
“齊衍……”李綏綏還想說什麼,他已轉過身去,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輕聲自嘲:“還記得貴人曾對我說,別到了斷蓬無複歸的地步,我早該有覺悟……”
再無話,他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李綏綏眼眸黯淡,原地怔忪許久,腦海來回都是他的話,福兒死了,秦邈沒了,福兒死了,齊衍他……
他說得沒錯,她顧著八方算計,似乎偶有想起他們,卻早在思慮之外,何其薄涼,而他分明可以割開她喉嚨交差,可留下的痕,連藥都不用抹,一層妝粉即可掩飾太平。
……
自打有胎動,肚裏那位調皮搗蛋勢同翻天,李綏綏常被踢得下腹發緊發硬,一動不敢動。
這樣的情況頻頻發生,由此秦恪一回來,甫見著在軟榻上發呆的人兒,以為又是如此,於是探進衣底摸上她肚皮,板著臉便開訓:“又霍活兒你阿娘呢?老實點,不然等你出來便揍你……”
往常李綏綏總會一臉戲謔:“這怕是你冤家投胎吧,還沒出生就恨得牙癢癢……”
目下,她神情懨懨,想說什麼又陷入沉默。
秦恪敏感覺出她情緒不高,便又問:“聽說你晚膳也沒用,怎的,除了這小東西鬧騰你,誰還惹你不高興了?”
李綏綏眼珠動了動,遂乖巧朝他偎去,試探地挑出個話頭:“我買的那隻貓兒死了。”
秦恪反應了兩秒,才想起是哪隻貓兒,語氣頓時不悅:“去找齊衍了?”
她不置可否,又道:“能不能向你打聽件事?”
“問。”
李綏綏於是直起身,四目相對,她正色道:“齊衍初進丹闕樓時,你應該有調查過他吧,我聽說,他是自己贖身,那麼肯定非自願再入紅塵。”
問得倒是直接又幹脆,秦恪盯著她看了好大一會,才懶洋洋道:“現在想起問了?”
見他沒生氣,李綏綏頓時來了精神,趕緊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以前我問,你會告訴我?”
“這又不是什麼驚天秘聞,他在湖州小有名氣,倘若你有心去查又不是查不到,你問,我自然知無不言……”秦恪意味深長睨她一眼,頗為惡劣頓住話鋒,吊足她胃口,才嗤笑一聲繼續道,“卻說公子衍才貌非凡,按理什麼人物沒見過,風流韻事應不少,偏他瞧上了貼身丫鬟,於是為兩人贖身,並結同心……他的妻,哦,也就是他那丫鬟,還為他誕下一子……如何,聽了可對他失望至極?”
什麼失望至極,簡直是晴天霹靂!
劈得她腦子跟著“轟”地一聲響,最後懵懵然,難以置信問:“真的?不是什麼飛文流言,他真有妻兒?那他……”心上猛然又是一擊重錘,她急道,“那麼,江詠城是拿他妻兒作要挾了?”
秦恪聞言,唇側的嘲意僵住,遲疑了下道:“查他往事不難,但舅舅是否拿他家人做要挾,我並不清楚。”
“這還用想麼,江詠城什麼鬼蜮伎倆不用,就為給我添堵,然後從大老遠的湖州扯進無辜的一家子?他簡直喪心病狂,吃飽了撐的!”李綏綏滿臉陰雲下著結論,忿然又道,“你怎麼可能不知!人都進了你場子,你會不知!”
秦恪表情跟著漸沉,冷道:“我為何要知,他齊衍關我何事?”
李綏綏驀地睜大眼,想罵他冷血無情,助紂為虐,可當真……齊衍與他何幹。
齊衍說她是禍水,他是恨的,若非酷似秦邈,此時此刻,他大約還在湖州享天倫,終究她才是脫不開關係的那位,憑何遷怒於秦恪。
她心裏堵得發慌,理著思緒,誠懇又言:“那麼你,能查查他妻兒下落麼?萬一真被江詠城拽手裏呢……”
“不樂意。”被她那樣沒頭沒腦質問,秦恪頗為負氣,字字咬重。
。您提供大神欒也也的笑亂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