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下午的例會上,奇塔萊醫生把他這想法通報給高級委員會,並告訴委員們斯裏尼瓦桑博士拒絕接受他的建議。布裏格迪爾·康納準將向醫生祝賀道:“斯裏尼瓦桑博士在製造麻煩,他該知道我們多麼需要這一研究成果。不僅隻是我國,事實上,整個世界都將從中獲益。據他目前所處的情形,不可能有更好的選擇。順便問一下,奇塔萊醫生,我們屆時怎能知道斯裏尼瓦桑博士已完成了他的研究?他能與我們交流嗎?”
“當然,事實上,要是不能的話,整個實驗都會毫無成果。不過,我們有辦法讓他開口。”
“怎麼樣讓他開口?”
“我們知道大腦中語言中樞的確切位置,以及人是怎樣講出話來的。聲帶振動這一特殊運動產生一些聲音,那就是語言。他的話首先反應在人腦裏,然後由調節聲帶運動的語言中心表達出來。要是你想把腦子裏的東西表達出來,音盒可以獲得這些信息。”
“要是一個人不想說出他所想的東西,那該怎麼力、?”
“要是這樣的話,聲帶就得不到信息。”奇塔萊醫生直截了當地說,沒有細細體味對方的話。
“要是那樣的話,你的實驗就沒什麼了不起了,你的一切努力會一無所獲。我們可以給博士的大腦提供必要的信息,而他則在大腦裏完成他的研究——統一場論。但如果我們違背他的意願的話,他或許會拒絕把研究結果透露給我們。我們得仰仗他讚同這個主意。”克裏希納穆爾蒂將軍插話了。
起先,奇塔萊醫生本人也不同意違反博士的意願讓他以大腦的形式活著,但後來他成了自己觀點的犧牲品,以至於到了對自己的觀點著了迷的程度。這是一個開拓性的實驗,以前從未在人身上實驗過。克利夫蘭的懷持醫生成功地讓猴腦活了下來,但可惜不是人腦。要是實驗能在人類身上取得成功,也能在像斯裏裏瓦桑博士這樣一位格外聰明的人頭上取得成功的話,這可是一個雙重成功。世界將由此而獲得統一場論,而奇塔萊醫生也可在科學發展史上永垂不朽。他甚至可以將向往已久的諾貝爾醫學獎收入囊中。在斯裏尼瓦桑博士身上進行這種實驗,現在對他而言已絕對必要,而且也有他個人利益在裏麵。
當這一想法劃過他腦際時,奇塔萊醫生的眼裏升起了一抹奇怪的寒光。“你錯了,將軍!人的思維並不像人們所想像的那樣,完全是他個人的財產。此外,一個清醒時不透露的東西,在他處於催眠狀態時會不知不覺地說出來。”醫生據理力爭。
“但是,如果斯裏尼瓦桑博士拒絕合作,我們怎能催眠他?而且采用催眠術時需要整個人體。”
“不,催眠隻需要大腦,我們有藥能讓他處於催眠狀態,這補藥我們隻能在這種情況下使用,否則脖子裏的血會讓藥物進不了大腦。然而具體到斯裏尼瓦桑博士身上,我們將排除這個血塊,這樣藥物就可流入他的大腦中,當然……”
“當然什麼?”
現在,奇塔萊醫生眼裏那抹殘忍的光芒再明顯不過了。“大腦中各有一個體驗快樂與體驗痛苦的中樞,隻要以讓他體驗痛苦相威脅,我們就能讓他開口。警察就是用這種手段讓罪犯招供的。”